「長寧,長寧,」他一迭聲的叫她,終於從那個下午的絕望與夢靨中脫離,整個人都暖和起來,「長寧,我不會是那個蠢貨,妳信我。」
顏書語心底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我信你。」
她除了信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 * * * *
軍師坐在外院廊柱旁邊的石凳上,賊眉鼠眼的朝著內院的方向探頭探腦。
裴六剛和人收拾好行李進門,就看到他這副模樣,嘴賤的來了一句,「您這是做賊呢還是偷看人洗澡呢?」
軍師一顆花生扔到人額頭上,盛氣淩人的白了他一眼,「蠢貨,我這是替少將軍操心婚事!」
聽到婚事兩個字,裴六來了興趣,湊過來說小話,「婚事怎麼了?陛下不是已經賜婚了嗎?現在少將軍官位也有了,隻等找個好日子和慶州那邊通通氣,早些娶主母過門。」
「你們這些沒腦子的蠢貨,」軍師手指戳了下小跟班的腦袋,滿眼嘲笑,「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裴六本有些不滿,但聽軍師的意思好似婚事還有波折,瞬間一顆心提起來,神情也有些緊張,「怎麼回事?少將軍和主母不成了?這不能夠啊,禦賜婚姻,他們也沒什麼問題,怎麼可能不成呢?」
「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軍師吃了顆花生,搖頭嘆息,「進門前你也看到了,少將軍和主母好得很,但從進門之後,這感覺就不對了。」
「少將軍沒讓我跟著進內院,但我剛才偷摸著瞧了一眼,」軍師神色不妙,嘖嘖感嘆,「你是沒看見,那兩人之間的氣氛,那神情,那臉色,」他苦大仇深的嘆氣,「我告訴你,要是一年之內咱們少將軍能成婚,從此以後我給你提鞋當小跟班!」
軍師說得斬釘截鐵,裴六此刻也顧不上他的那點兒賭注,心思全放在了自家少將軍的婚事上,「什麼意思?您是說,少將軍和主母不能成了?」
「分倒是不會分開,但我瞧這婚事,」軍師嘆息,「估摸著一兩年之內都不能成。」
裴六啞然,隨後急得抓耳撓腮,「那怎麼辦?少將軍不把主母娶回來,這該怎麼辦?」
軍師繼續優哉遊哉的吃花生,沒了剛才的苦大仇深,瞧著外麵進進出出的人笑了笑,「行了,你也別這麼擔心,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無非是晚兩年成婚,總歸,咱們少將軍不會打一輩子光棍兒。」
「您老的心還真寬。」裴六翻了個白眼,心情還是有些不痛快。
原本以為回了西北過不久就能喝到少將軍的喜酒,誰知道臨了卻可能沒了希望,這怎麼不讓人鬱悶?
不過,還好事情沒到最壞的地步,主母仍舊是他們家的主母,不會被別人家搶走,但無論如何,這憋屈的心情沒減上一分,「少將軍可要抓好主母啊,可千萬別讓人搶走了。」
軍師瞟了小跟班一眼,陰森一笑,「這蠢貨就是蠢貨,豬嘴裏吐不出虎牙來。」
裴六原本想氣勢十足的回瞪一眼,可惜軍師露著白牙的陰森笑容著實讓他肝兒顫,膽氣還沒湧上來心裏就發起了怯,哼哼兩聲腿腳俐落的跑遠了。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有能耐來追他!
考慮到軍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體質,他笑了兩聲便跑回了同伴身邊,隻等著看自家少將軍婚事的進展。
最好別像卑鄙軍師說的那樣,他在心裏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