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語聽完,隻給了一句話,「等我到了望京再說。」

「那我傳消息過去,讓他們先別輕舉妄動。」嚴柯是知道天霧閣背後有一位皇子插手的,但具體是哪位皇子,他並不知情,因此隻安心領命。

「這樣就好,等到了望京,一切都會解決的。」顏書語笑笑,給了自家大管事一顆安心丸。

得了準話,嚴柯離了外廳,去外麵做自己的事。

顏書語側著身子倚在窗前,看著外麵前行的水路和附近水花,又恢復了沉默。

在一旁待了許久的裴鬱寧,此刻終於能找到機會湊上來,坐在她旁邊,他扯了披風將人裹起來,「江上寒氣重,少吹風。」

「天霧閣是陳昑的生意。」顏書語側頭看他,她心裏還記得那次他說陳昑對她有覬覦之意的話,在她的事情上,他很少亂說,所以即便此次同陳昑合作,她也一直注意著分寸,很多事情並未自己親自插手,隻交給了底下人。

當然,至於那些人會不會走漏風聲,她是不在意的,皇子和大商們有聯繫一向是心照不宣的事,差別隻在於每人選擇的合作對象不同。

「他主動找上妳的?」裴鬱寧問她。

「最初,我以為是你讓他來找我的。」顏書語任由他幫自己擋著冷風,聲調有些懶散,「不過後來想想,以你的性子,不太可能。」

他是知道那時候他說的那些話的,和她一樣聽進了心裏,以他對她的看重,不可能任由陳昑這麼危險的人物和她接觸親近。

「這點妳看得很對。」裴鬱寧沒否認,「陳昑,是應該遠著一些。」

「我和他從前雖然有合作,但是這幾年已經淡了下來,沒以往那麼親近。」裴鬱寧說的是實話,他從前覺得陳昑是很好的合作對象,但自從聽那個蠢貨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改了主意,所以他才同延昭帝求了個密折直奏。

如今,他走的每一步路,也並非靠著陳昑的力量,雖然他在望京有幫著周旋,但他同樣也給了回報,說到底,如今兩人之間,交易大過交情。

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恰恰是陳昑有可能會做的事情,這點讓他沒辦法放心。

不想兩人曾經的情分消磨殆盡,現在提早劃清界限離遠一些反而好。

「所以你現在跟的是宮裏那位?」顏書語拍開裴鬱寧想要摸她臉頰的手,瞪了他一眼,「這次回望京,我會好好看著你的。」

她的意思,是看裴鬱寧同延昭帝之間如何打交道,但聽在裴鬱寧耳裏,無論真意如何,總歸是好聽的。

「妳願意看著我,我求之不得。」他露出笑容,「別說是看,就算妳想要我,我也甘之如飴。」

「收回你的油嘴滑舌,不然到了望京之後我們就分開。」顏書語直接掐他命脈。

裴鬱寧尤為可惜的嘆口氣,在她唇上親了一記,「妳真是知道怎麼拿捏我。」

「那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顏書語擦了下嘴唇,白了他一眼。

有人喜歡迎難而上,那她就大發慈悲給他製造難題好了,反正辛苦的不是她。

「從前,你選擇陳昑作為合作對象,就結果來說,非常不錯。」顏書語小小的透露了一些,「不過,你現在選擇我們那位陛下,我也是很好奇你能走出什麼路來的。」

「既然好奇,那就在我身邊看著,」裴鬱寧低頭,額頭同她相貼,「我保證,妳不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