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推心置腹
臨近中秋,顏三老爺忙著看各地良田收成,已出門半個多月,雖然肯定會趕上中秋節,但顯然這兩日還未來得及歸家。
所以裴鬱寧一出現,周氏就有些慌亂,思前想後還是覺得由著繼女安排不妥,便自己努力打起精神吩咐下人待客。顏景煥如今正活潑好動,腿腳甚快的跑去了客居見據說是自己未來姊夫的男人。
不得不說,裴鬱寧有別於顏三老爺俊美風流的凜冽英姿讓顏景煥見第一麵就怕得嚥了口口水,等未來姊夫對他稍微釋放一點善意時,小孩子心裏瞬間就將他當做了大英雄,崇拜得雙眼發亮。
當然,這和裴大他們總是在他耳邊誇獎自家少將軍有多厲害勇武不無關係。
「你是我姊夫?」十來歲的小孩子個頭才到裴鬱寧腰間,問話的時候脖子仰得厲害,眼睛裏滿是驚嘆。
這會兒,他倒忘了自己最喜歡的姊姊會被這個男人搶走了,滿心滿眼都是驚嘆與好奇。
裴鬱寧對姊夫那兩個字很是滿意,聞言,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頭,顏景煥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眼睛更亮,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我姊姊很好的,」他摸著自己被男人踫過的那片頭髮,努力挺起胸膛稱讚自己姊姊,「非常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自從跟著黎先生學習之後,顏景煥的進步可謂是一日千裏,若說他沒有其他華美辭藻稱讚自家姊姊那是假話,但每次一開口,他能想起來的最好的稱讚就是這兩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話。
裴鬱寧聞言笑了一下,難得的心情大好,回應了小孩子一句,「她是最好的。」
知己相見恨晚,說得就是現在,顏景煥終於有了一點兒先生說的得遇知己隻恨天色晚的心情了。
他坐在裴鬱寧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家姊姊有多好,完全忘了這個男人來他們家就是搶他姊姊來的,裴鬱寧一邊聽一邊點頭,偶爾附和兩句,瞬間讓一大一小之間氣氛更為熱絡。
顏書語來時,弟弟早已被收服,完全成了裴鬱寧麾下的新小將,眼睛裏全是躍躍欲試的光彩。
「我真的能去西北看看嗎?」他情緒激昂,似乎恨不得現在就能立刻去姊夫話語裏那讓人神往的西北。
看到她不贊同的神情,裴鬱寧給了模稜兩可的回答,「你現在還小,等年紀大一些才能去,不然家裏人會擔心,尤其是你姊姊。」
「這樣啊。」顏景煥有些失望,但還是努力打起精神,「等我以後長到出門不需要人擔心的年紀,我會去西北看看的。」
「那我等你。」裴鬱寧拍了下小孩子的肩膀,回答得也很認真。
「煥兒,」顏書語出聲,叫了自己弟弟,「該睡覺了,跟我回去。」
「姊姊!」顏景煥雙眼一亮,三兩步跑到姊姊麵前,牽了她的手,「哥哥真的好厲害。」
聽到那讓人牙酸的稱呼,顏書語眼角跳了下,說實話,哥哥什麼的,她真的覺得不適合裴鬱寧,叫起來總覺得怪怪的,不過弟弟不排斥,她也就隨他去了。
「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藥和吃的,你洗漱完早些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說。」顏書語看著坐在椅子上徹底放鬆下來的裴鬱寧,留了一句話,就帶著還興致勃勃的弟弟回了內院。
裴鬱寧聞著自己滿身嗆人的藥味兒,想了想,直接躺在床榻上閉了眼睛休息,說實話,他現在確實撐不下去了,原本還想著今晚能和她再說上幾句話的。
軍師和裴大等人目送著主母帶著弟弟離開後,一溜煙全去了少將軍房間,結果剛進去,就發現人徹底睡了過去。
「去叫大夫。」軍師隨口吩咐,自己挽了袖子上前摸脈,雖然他醫術水平半吊子,但比起其他人已然好了很多,不然也輪不到他和少將軍來慶州。
「我看少將軍不是睡著了,是暈過去了。」軍師嘆口氣,和旁邊幾人麵麵相覷,很是無奈的揮揮手,「趕緊找大夫過來吧,灌藥之後好好休息睡上一覺,明天或許會好一點兒。」
「我看少將軍有些發燒。」裴六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結果換來軍師「還用你說」的白眼。
「少將軍用的是主母送來的上好傷藥,他自己身體底子好也能撐,不會有大問題的。」軍師揣著手在旁邊搖頭嘆氣,「主母就在旁邊院子,我看少將軍捨不得暈太久。」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床榻上的人嘴裏模模糊糊就叫了「長寧」兩個字,雖然聲音微弱,但站在床前的這些人各個耳目通靈,聽得一清二楚。
一聲之後,床上的人就徹底閉緊了嘴巴,就跟從前一個樣,叫了一聲不會叫第二聲。
嘖,感情這東西真是愁人,沒想到娶個媳婦兒這麼難,軍師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晃悠著小碎步等著大夫過來瞧人。
「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主母?」裴六問得遲疑。
其他人還未開口表達意見,軍師一巴掌就搧到了那犯蠢之人的後腦勺上,「老實著點,少出餿主意!」
「這怎麼是餿主意了?!」裴六不服,「少將軍最掛念主母,要是主母在這裏,他肯定好得更快。」
「說你蠢你還不服。」軍師齜了齜牙,看著周圍一群擺出認同臉的蠢貨們,聲音裏全是嘲笑,「大晚上的,讓主母一個姑娘來照顧少將軍,也虧你們想得出來。」
「再說了,以主母的性子,這時候不來反而更好。」軍師笑容裏多了幾分奸詐,「等明天知道了情況,對咱們少將軍隻會更好。」
腦子靈活些的已經想明白,蠢笨的還是滿臉不服,軍師指派旁邊的裴大,「這群蠢貨看著就煩人,把他們拎出去好好教訓一下,幾年不見,這是打算翻天了?」
正好裴大也手癢,拽了人抬腿就走,不收拾得他們哭爹喊娘重新確立自己的地位不算完。
「一群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們?」軍師拉了椅子坐在床邊吃街上買來的零嘴,等大夫帶著兩個學徒過來看人時,他將一路上的傷情說得仔細,大夫開了藥,他看著熬好之後給灌了下去,這才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