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蹲下來想抱起她走,凝兒掙紮著,從他懷裏跑出來抱住拂生大腿:“姐姐,凝兒餓。”
可方才在船上明明才吃過飯。
拂生彎腰點點她的小肚子:“剛剛不是說吃飽了。”
在桌上,多喂她一口飯,她就拚命擺手說飽了。
凝兒鼓著小臉,才不管那些:“姐姐,這個好香。”
這個餅的確好香,可她沒錢啊,拂生不自覺的朝攤子看了過去。
福祿低著頭在裴韶耳邊道:“爺,您就買一個吧,小郡主饞了,拂生姑娘看這樣子也想嚐嚐呢。”
這一大一小現在都停住了腳,眼巴巴看著攤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平時虧待她們了呢。
可一叫她們上桌吃飯,就是吃不了幾口就說飽了,一天到晚的家飯不吃,外麵的就香。
裴韶終究點頭同意了。
就買了一塊餅子,他掰開分了拂生一大半,凝兒拿著拇指大小的餅陷入了沉思。
哪怕她還這麽小,但是小孩子也知道了區別對待是什麽意思。
她再大一點估計會問一句:爹,我是你親生的嗎?
現在嘛,凝兒看看自己的餅又看看拂生手裏的餅,拂生吃了一口。
咦,姐姐都吃了,凝兒也低下小腦瓜子吃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比她高許多的大人們之間的動作。
拂生咬了一口又將餅遞到一邊裴韶的嘴邊,裴韶很詫異,但他不是個傻愣子,立馬張嘴咬了一口。
拂生問他:“好吃嗎?”
姑娘一臉認真的模樣,眼睛大大的倒影著他的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自找到她之後產生莫名的感動了,可每一次,他的心都會為此悸動。
“好吃。”他啞著聲,強壓下內心湧起的喜悅,將眼淚憋回去。
……
這件事藏不住了,還是來了!
小五一路飛奔回家,他看到了,這大船後頭還跟著一艘小船,小船上蓋著白布,似乎躺著一個人。
小五跑的手腳發軟,可他一點沒停。
慶明鎮民風淳樸,彼此之間都認識,最近隻有一家出了一樁事,就是關五家,他爹五天前說跟船去寧城找活做,可那天開船的老張遲遲沒有等到他,等他一來一回的去關五家問問情況,關五又說他爹一大早就走了。
老張說沒有啊,根本沒等到,這下子,幾人才開始急了,到處找人。
結果就是,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沒了,失蹤了,就是找不到。
小五一路跑回家,門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擇菜的婦人。
“是小五嗎,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婦人眼上蓋著一層灰布,摸索著棍子站起來,是個瞎子。伸出的手腕上幾道青紫腫痕,像是被鞭條狠狠打的,好些天了都沒有消下去。
小五看到他娘的一雙眼,心裏過了幾遭,把想要說的話壓下去了:“娘是我,今天,今天客少,夏師傅放我提前回來了。”
“這樣啊,小五你要謝謝你夏師傅啊,你爹不見了,家裏沒個人幫襯,全虧了夏師傅人好啊……”
婦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小五不停的想著剛才的事。
他祈求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那件事被發現了,現在他和娘的日子才終於安穩下來。
而裴韶那頭,官衙一幫人出去迎接,這就是個小地方,衙門和旁邊的民宅相比就是多了個匾子。
“王爺,最近隻有一樁報的失蹤案,就是渡口開大船的張生來報案的,失蹤的人叫關玄林,以前是我們這教書先生,後來不做了,就到處找活做。這關玄林身材偏瘦,和這……被水泡脹的屍體實在看不出來,但身高約摸是差不多的。”裏正擦著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