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他好像又睡過頭了……身後好像也是空的,蘇南和邵北都已經起來了啊,他最近似乎常常晚起。閉了閉眼睛,隻覺得今天尤其的累,累得他還想再躺一會兒。不行,還有好多事要做,而且今天要跟安吉拉學醫,睡這麼晚太不應該了。
剛一翻身,顧溪呻吟了一聲,好沉,從腰部往下的部位好像灌了鉛般,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翻身他都格外的吃力。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又病了?摸了摸額頭,正常,顧溪蹙眉,怎麼手臂也酸酸軟軟的。嗯?他摸了摸身上,怎麼什麼都沒穿?下身……顧溪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全身上下,隻有一條,一條,內褲。
“蘇南蘇南……”
“邵北……是真的……是真的……我沒有……我沒有……”
“蘇南……邵北……邵北……蘇南……”
“啊唔……啊啊啊……”
耳邊這是……誰的呻吟?倒抽一口冷氣,顧溪抓住被子蒙住半張臉,昨晚……昨晚!被子猛地一動,就是半張臉也沒有了。
當喬邵北和展蘇南開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人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兩人明瞭地相視一笑,關了門走到床邊。
“小河,醒了嗎?”
被子裏的人明顯動了下,然後被子緩緩掀開了,露出了一人尷尬無比的臉。喬邵北在床邊坐下,彎身給了顧溪一個吻,然後把渾身酸痛的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顧溪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大氣不敢出。昨晚的事……昨晚的事……
而手捧託盤的展蘇南則在床的另一邊坐下,把託盤放在床頭櫃上,託盤上有兩個碗四五個小碟。展蘇南先拿起裝著燕窩的碗,舀起一勺喂到顧溪的嘴邊。顧溪向後退了退,臉漲紅:“還沒,刷牙。”
喬邵北拿過一杯水:“吃完再刷,先漱漱口吧。”
顧溪抬手要去拿杯子卻被對方閃開。“我餵你。”
肩膀都是酸痛的,顧溪抿了抿嘴,放下手,張嘴。在床上漱了口,顧溪心髒狂跳地由展蘇南餵了燕窩、餵了雞肉粥和一些好消化的小菜。
吃完了,顧溪還是不敢直視展蘇南和喬邵北。夜晚的勇氣在太陽出來後全數消失,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希望能在被子裏躲幾天。不過展蘇南和喬邵北卻很沒眼色地上了床,還摟住了顧溪,顧溪放在被子下的手不禁握緊。
“小河。”展蘇南喚了一聲。
“嗯。”顧溪舔舔突然有點發幹的嘴。
可是喊他的人卻沒了下文,隻是摟緊了他。喬邵北也不說話,把顧溪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握緊。他們不開口,顧溪更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跳有點快。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靜靜地抱著顧溪,顧溪的心跳由加速恢復到平穩,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雙手被兩人握著,似乎三人這麼握著手是最平常不過的一件事。顧溪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些失神。
“小河。”
“嗯?”
下意識地看向喬邵北,顧溪的嘴唇一熱,被親了。偷襲他的人對他咧嘴一笑,說:“我以為自己昨晚做了一個美夢,剛剛才回過神,原來是真的,不是做夢。”
這個笑……顧溪怔忡,像他之前夢裏喬邵北的笑,不過又有些不同,眨了眨眼,麵前的人已經是成熟的男人了,而笑裏也多了一些別的東西。摟在他腰上的手又一次收緊,一個吻落在了他的耳後,另一人在他耳邊問:“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弄傷你?”
似曾相識的問話,在這句看似平靜的話裏,顧溪聽出了別的意思。這才意識到,會尷尬緊張的……不僅僅是他啊。
“小河……有沒有,弄傷你?”
顧溪的心怦怦怦直跳,他搖搖頭:“沒,沒事。”
“你今天,好好休息,別下床。”
“……啊。”
“那,我扶你躺下?”
“……我想,去洗手間。”
“我抱你去。”
浴室的門關上了,這回,有兩個人沒有在外麵站崗。顧溪的心,跳得厲害;而那兩人的心跳又何嚐能平靜。年少時他們錯過了最美的戀愛,如今,在三人的孩子們都要上初中了,他們才開始了遲來的戀愛。不過,似乎並不晚。
再次醒來的時候,床邊是兩張擔心的小臉,身上的酸痛減輕了許多,應該跟那兩人的按摩有直接的關係。從涼被裏伸出手,摸摸那兩張小臉,顧溪淡淡一笑:“怎麼了?”
“爸,你是不是生病了?”
“爸,你不要瞞我們。”
爸爸幾乎睡了一天,這是很少會有的情況,盡管喬爸爸和展爸爸說爸爸沒事,但他們還是不放心。不過爸爸的臉色還算紅潤,但為什麼看起來那麼虛弱呢?陽陽和樂樂很擔心,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