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揚揚手機,告訴對方自己剛才在看新聞,倪紅雁把手機放進包裏,狀似隨口問:“怎麼了,工作上有事情?”
“嗯。”敷衍過去,魏海中喊來侍者買單,然後說:“紅雁,一會兒我先送你回去,我有點事得去邵北那兒一趟,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吃飯,你等我電話。”
“好。”忍下失望,倪紅雁點點頭。
出了餐廳,魏海中一邊開車一邊還在想顧溪的事。倪紅雁盯著魏海中若有所思的嚴肅側臉,心裏再次浮上失落。如果不是她相信魏海中的人品,她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了。這時,魏海中突然開口:“紅雁,有沒有可能一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傷之後失去說話的能力?”
倪紅雁雖然很疑惑魏海中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還是出於專業的角度回道:“如果傷到大腦的話有可能引發語言障礙。”
魏海中手裏的方向盤一轉,把車停在了路邊,扭頭一臉凝重地問:“那有沒有可能受傷之後可以說話,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就不會說話了?”
倪紅雁想了想問:“大概多久後不會說話的?”
“沒太久,幾天吧。他的頭被打傷了。”
倪紅雁道:“那最好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有可能是大腦的損傷引起說話功能障礙。如果腦袋裏有淤血而又沒有及時散開,那時間長了之後淤血就會引發病變,引發功能性疾病。”魏海中聽到這裏眉頭都擰成了川字。
見他的臉色很不好,倪紅雁想了想又道:“也有可能是因為心理原因導致病人不願意說話。他為什麼會受傷?”
魏海中聲音發啞地說:“他,被好友,誤會,然後被好友的親人重傷。”事隔十二年了,想起那一幕魏海中的心裏仍然十分的難受。
倪紅雁聽出了點意思,她握住魏海中的手說:“那就很有可能是因為心裏的原因。也許是他不想說話,也許是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造成他性格的自閉從而影響到他的說話功能。”
緊緊握了下女友的手,魏海中道:“對不起,紅雁,我要馬上去找邵北,你一個人打車回家行嗎?”
“好。”沒有多問,倪紅雁親了魏海中一口,安慰道:“如果是心裏的原因導致的,可以通過心理治療恢復,不要太擔心了。”
“嗯。”
看著女友下車上了計程車,魏海中踩下油門,直奔喬邵北的公司。
※
“心理原因嗎……”雙手支著額頭,喬邵北緩緩吐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的身後,已經趕過來的展蘇南吸著煙,靠著窗臺沉默不語。窗臺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有了十幾個煙頭。隔著一張辦公桌坐在喬邵北對麵的魏海中忍不住寬慰道:“我們現在還不能肯定小河現在仍不會說話,畢竟都過了這麼久了,小河也不是那種看不開的人,也許他早就釋懷了。”
“但是我無法釋懷。”喬邵北放下手,從煙盒裏取出一支煙。和展蘇南一樣,他的煙癮也很重。吸了幾口煙,喬邵北冷靜了一會兒後說:“我們目前所有的尋找都是在私下,這樣太慢了。蘇南,你覺得呢?”
展蘇南滅掉又一根煙頭,說:“今晚我回家跟老爺子攤牌,不管他能不能接受,這件事他都無權再插手過問了。”
喬邵北的眼裏是相同的意思,他對魏海中說:“海中哥,今晚過後你密切留意老爺子身邊的動靜,如果他們還是執意要管,我就隻好把他們送到瑞士養老了。”
“我明白。”並不願意看到兩人和老爺子再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魏海中樂觀地說:“你們都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老爺子再反對也不好幹涉太多,他們是年紀大了,但還不至於糊塗。”
“在婚姻和子嗣的問題上,老人從沒有理智可言。”想想母親一直不曾放棄給他安排相親,喬邵北眼裏並無笑意地鉤鉤嘴角。
“有些事他們必須得接受,我和邵北已經不再是20歲毫無能力的毛頭小子。”展蘇南麵無表情地說,接著他道:“我現在回家。”
“那我也走了。”
喬邵北也沒心思留下來辦公。
“蘇南,我跟你一起過去吧。”魏海中起身道。雖然展蘇南現在的脾氣收斂了很多,尤其這幾年他幾乎沒有再看到過展蘇南發脾氣,不過魏海中終究還是不放心。在顧溪的問題上,什麼都有可能再次發生。
不一會兒,從喬邵北的集團公司停車場裏開出來兩部車,和12年前的那晚相似,魏海中陪著展蘇南回展家,喬邵北一人回喬家。顧溪的那一點消息給了他們希望,也更堅定了他們繼續尋找下去的決心。十二年前,他們無力保護顧溪;十二年後,他們有了足夠的能力為顧溪遮風擋雨。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能找到那人並且得到那人的原諒。
吐出一口悶氣,喬邵北按下車窗任1月的寒風吹在臉上。小河,你知道我和蘇南一直在找你嗎?還是知道了,卻故意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