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年前,展蘇帆被他兄長一通電話調到肯亞去開礦,他連抗議的勇氣都沒有就直接被打包丟上前往非洲的飛機,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去之前,他哥給他交代了任務,要他拿下肯亞至少三個省的金屬礦開採權。這對展蘇帆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心知這是他哥對他的懲罰。
在如今他哥已經掌握了展家絕對權力的今天,展蘇帆隻能含淚告別父母和正在熱戀中的女友去了肯亞。三年過去,展蘇帆距離他哥交給他的任務達成的那天仍是遙遙無期,不過他已經拿下一個省一半的金屬礦開採權了。肯亞礦藏豐富,金屬礦有金礦、銀礦、銅礦等等。三年來,他也成熟了不少。起碼現在遇到子彈從頭頂飛過去的事情他還可以很淡定地繼續和保鏢談笑風生而不會如第一次時嚇得尿褲子。
當年的女友早已嫁給別人了,展蘇帆在經歷了沉重的失戀打擊後一心撲在了事業上。對於他曾經做過的那件錯事,這幾年他一直在深刻的檢討中,也一直活在懊悔中。不過在遠離兄長的肯亞,忙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要擠出來的他被懊悔折磨的次數也少了很多。如果現在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呆在混亂的肯亞繼續開礦,也不要回國忍受麵對兄長時良心的鞭笞。而且拋開肯雅的混亂,這是一個很美麗、很迷人的地方,如果女人再白一點,就更迷人了。
一大早接到魏海中的電話著實令展蘇帆大吃了一驚。自從十二年前的那件事發生後,魏海中除非得了老爺子或是他哥的要求,否則絕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當然,他沒有抱怨的資本,這都是他自找的。魏海中目前仍主要負責喬家的事情,有時在展蘇南需要的時候幫忙展家的業務。喬展兩家到了這一代在很多方麵早已不分彼此。
盡管異常吃驚,展蘇帆仍是客氣地問:“海中哥,是不是我哥又有安排了?”他家老爺子近兩年已經不管事了,所以應該是他哥有事交代他。
肯亞和國內的時差是5個小時,接到展蘇南的電話後,魏海中心不在焉地陪女友逛了街、用了餐,一直等到肯亞這邊早上8點,他立刻給展蘇帆打電話。
“你哥沒有什麼新的安排,你在那邊怎麼樣?伯母今天還跟我說讓我勸你哥把你調回來。”
“啊,挺好的,我媽就是還當我是小孩子。你別聽我媽的,我這邊的事業算是蒸蒸日上,我可不想半途而廢。”
“也是。你拿下一個省的一半金屬礦的開採權你哥雖然嘴上沒說,不過我知道他挺滿意的。”要知道肯亞滿共也就7個省。
“真的?”展蘇帆受寵若驚,他哥不揍他他都該慶倖了,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奢望。
魏海中歎了口氣,說:“蘇帆,你哥他心裏是有氣,但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兄弟,他再氣也不可能不認你。他也清楚,那件事不能隻怪你一個人,我們都有責任。”
展蘇帆的鼻子有點發酸,他握緊電話:“海中哥,你幫我告訴我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那時候不懂事,我就是不喜歡顧溪奪走我哥對我的注意,我嫉妒他,恨他,就犯了糊塗做出那種事。海中哥,你一定要告訴我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展蘇帆的聲音都變了調,魏海中的心裏也不是滋味。算起來,他也是逼走顧溪的幫兇之一。他道:“現在顧溪不知去向,除非找到他讓你哥能親口跟他說句對不起,不然這輩子你哥也放不開。”
“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展蘇帆要恨死自己了,“路安也沒有他的消息?”
“沒有,沒有人見過他。”
展蘇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喃喃道:“當時我手下的人確實看到他買了去路安的火車票,難道他沒有去路安?”都12年了,展蘇帆想到這輩子可能都找不到顧溪,他就心抖。
“隔了這麼久,他很可能又去其他地方了。蘇帆,你手下跟著顧溪去火車站的時候有沒有做過別的事?有沒有又打了他?”
展蘇帆立刻猛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我怕我哥知道了不高興,跟他們說了隻要顧溪離開就行。他們沒膽子瞞著我打他的。顧溪壓根都不知道我有派人去監視他。”說到這裏,展蘇帆又趕緊說:“海中哥,是我不懂事。我哥和邵北哥喜歡誰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別人根本無權過問,我那時候滿腦袋漿糊,做事不懂輕重。如果能找到顧溪,我一定跪在他麵前跟他認錯!”
“跪到不用,但認錯肯定得認。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這件事你別在你爸麵前提,他和你哥現在的關係緩和了一點,別再起衝突。”
“我知道,打死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海中哥,我真的希望能找到顧溪,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目前倒是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肯亞不安全,你在那邊要保護好自己。”
“我你就放心吧。”
又聊了一會兒,魏海中結束了展蘇帆的電話,眉心緊擰。他相信展蘇帆沒有騙他,那顧溪?什麼不會說話了呢?心情沉重地回到餐桌旁,魏海中很抱歉地對等了他半天的女友說:“對不起,等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