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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一遍一遍地喊,韓毅一遍一遍地應。到後來程桑桑喊夠了才停下來,韓毅也繼續開車。程桑桑發現韓先生自從和她訂婚後,耐心越來越好,白天把她寵得跟個孩子似的。
夜裏自然是另當別論。
這樣的韓叔叔很好很好,她越來越喜歡。
到機場後,很快的,韓毅和程桑桑就接到了蔣立軍。
兩人送蔣立軍去酒店放行李。
程桑桑忽略掉蔣立軍作為真愛粉的偷拍,說:“請你本幫菜,吃過飯後我們帶你去景點逛逛。那邊有個步行街,還有S市的標誌性建築,一般遊客過來都愛看。”
蔣立軍無聲地又拍了張韓毅的開車照,對程桑桑說:“嫂子,沒事兒,不用招呼我逛景點。我對景點不太感興趣,要不你帶我去船長家看看?”
同時,又給程桑桑發了條微信。
【蔣立軍:逛啥景點呀,我不當普通遊客,我要走真愛腦殘粉一日遊。】
【程桑桑:……】
程桑桑瞥了眼韓毅。
韓毅說:“也行。我這陣子住在你嫂子那兒,家裏沒怎麼打掃,有些髒。”
男人口裏的有些髒,和女人口裏的有些髒,不是同個級別。
程桑桑和韓毅算是同居好一陣子了,兩人在一塊的時候,許多生活上的小習慣都會暴露出來。程桑桑感受得出韓毅在生活瑣事上的隨意,譬如襪子堆個幾天才扔進洗衣機,顏色還深淺不分;又譬如浴室裏的毛巾一用就是好幾個月,從不洗曬。每次程桑桑看得頭疼,叮囑了他好幾回。再後來程桑桑又發現,韓毅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算是節製了,他自己一個人生活時過得相當糙,甚至給他自己做飯的時候,青菜拿在水龍頭衝幾下就了事。
程桑桑在這點上有點兒強迫症。
他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她每次都要打電話給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不許敷衍了事。”
韓毅每次都嫌棄她囉嗦。
但程桑桑知道他嘴裏這麼說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還是很聽她念叨的。
於是在蔣立軍放了行李後,到韓毅自己住的小區時,程桑桑親眼見到了他未婚夫口裏的“有些髒”,實在是……髒得可怕。她不就七八天沒過來,韓毅也隻在他家住了兩三天的樣子,現在整得跟被賊進來洗劫過一遍似的。
韓毅低聲和程桑桑說:“過幾天我喊家政過來收拾。”
如果不是蔣立軍在場,程桑桑現在可能要拔高聲音了,她也壓低嗓音,說:“還過幾天?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嗎?你的高大形象在蔣立軍內心可能要崩塌了……”
韓毅不以為意地說:“沒事,我委屈誰也不會委屈你。”
一頓,又說:“男人都這樣,不過我現在都有媳婦了,過得肯定不能像以前那麼糙。韓太太,我改。”
一番話下來,哄得程桑桑無言以對。
她再看蔣立軍,麵對這麼一團糟的環境也麵不改色,甚至還興衝衝地給她發微信。
【蔣立軍:嗷,我來到我愛豆的家了!】
【程桑桑:……】
蔣立軍問:“船長,我能參觀臥室嗎?臥槽,那是不是飛躍號的照片?那是飛躍號的模型嗎?我能摸一摸嗎?船長,您的家真是太溫馨了,回頭我買房了,也學你這個裝修。”
程桑桑:……
果然腦殘粉的世界她懂不了。
接下來的發展,程桑桑也不太能懂。本來計劃好要去吳淞碼頭瞅瞅韓毅工作了六年的寶石號郵輪,郵輪今天回到了港口,四點就要再度啟航前往日本。韓毅這邊開車過去快要四十分鍾。然而十二點左右,蔣立軍說要體驗下在韓毅家吃外賣,吃飯過程中不小心打翻了湯汁,蔣立軍又臨時起意說要替船長打掃客廳。
掃完客廳後,蔣立軍擼起袖子又順手把廚房和廁所洗了一遍。
他幹得心滿意足。
韓毅省了叫家政的活兒,同樣心滿意足。
程桑桑看了眼時間,說:“三點半了,去到吳淞港口,郵輪都開走了。”
蔣立軍說:“那下次再去吧。”他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拿手機出來,念了個地址,說:“我想去這個地方看看。”程桑桑在S市土生土長那麼多年,聽到這個地址都愣了下,問:“這是哪裏?”
韓毅倒是露出詫異的表情,說:“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蔣立軍說:“八九年前的時候,船長您不是給航海日報做了個專訪嗎?你在裏麵提到了你的出生地。我一直挺想去看看的。”
程桑桑更加詫異。
韓毅極少和她提過往的事情,包括童年。她偶爾隨口問起的時候,他都是一筆帶過。程桑桑隻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個孤兒,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後來被收養,之後又去了海上。孤兒院的那一段經歷仿佛微不足道,他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