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這種事在這個時候不必肖想,她熟練地找到了一個空位站著,避免自己在吊環下嗅聞別人的腋下,又或者被迫和別人一塊看劇。
所有人的麵龐都是如出一轍的麻木,就像是星空派裏失去夢想的鹹魚。
廉敬芸戴上了耳機,用音樂隔絕這個令人疲憊的世界。
——本次列車即將抵達順望站
雙語播報在地鐵裏響起,廉敬芸其實沒聽見聲音,但她抬眼看了一眼軌跡圖上的燈,這條路她走了太多遍,即使沒有任何提示,她也完全知道要在什麽時候往前走。
地鐵門打開了,廉敬芸順著人潮往外走,朝著出站口的方向去。
走著走著,她忽然察覺到了不對。
眼角餘光沒有任何人的痕跡,這和以往的情況不太一樣。
她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地鐵站空曠的可怕,除了她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她記得她和很多人一起下車,而且這個站應該有不少人,大家總不可能都走的那麽快吧?
耳機裏的音樂還在播放,但出現了奇怪的電流聲。
廉敬芸的身體下意識僵直,她下意識摘掉了耳機,感覺到周圍死寂的氣氛,她聽見一陣哢哢哢的聲音,嚇得差點腿軟,然後發現那是自己的牙齒在上下磕碰。
手機沒信號,連緊急電話都處於斷連狀態。
廉敬芸匆匆把音樂關了,把耳機放回口袋裏,有些六神無主。
空蕩的站台,沉寂的建築,襯托她格外的渺小,也放大了她的恐懼。
她不敢再停留,擔心會有什麽東西從暗處竄出來,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電梯沒有停止運行,她卻不敢踩上去,生怕發生莫名其妙的塌陷,她就會死在裏麵。
廉敬芸謹慎地踩著樓梯往上,地麵上也依舊空無一人,明亮的燈光照著每一寸角落,空的仿佛這座城市都沒有同類。
廉敬芸抬頭看見了電子顯示屏上的時間,捂住了嘴裏即將蹦出來的尖叫。
時間明晃晃顯示著2015年,廉敬芸希望這是一個惡劣的真人秀玩笑,等到她出去,就會有一堆人放著禮炮對她說這是一場惡搞。
當然,在這座城市,這種事情出現的概率簡直比她撞鬼的幾率還要小。
廉敬芸沒了出站的勇氣,可也害怕永遠困在這裏。
她找了一個遮蔽物藏住自己,蹲著看著沒有信號的手機,徒勞地發著發不出去的消息,摸著眼淚開始寫遺書。
——嗚——
是列車運行時,帶來的氣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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