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祝看向那個方向,唱起了祝禱歌。

鄉音拖著長調,平靜中帶著哀傷。

沒多久,徐曉雨出現在了書房裏。

老巫祝唱完歌,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似的坐在了椅子上。

徐曉雨低聲請他節哀,又說出新的懇請。

“妺巫,你的書籍對於我們國家有著非凡的意義,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讓我掃描一些資料放在特殊部門的資料庫裏供我們拓展知識?”

妺嶺村的巫並不是野巫,他們源於正統的天師,隻是因為環境的封閉,成為了專研陰鬼方向的某個分支,即使有些不值得提倡,但依舊很有價值,無論是從玄學方麵還是從民俗方麵。

徐曉雨自然不是平白索要他人的心血,她背靠國家機器,自然也能給出相關的允諾,比如可以讓妺嶺村的人全部搬遷到安全的地方,擁有國家補貼保障基本生活。

“想要就全部拿去吧,在這被蟲蛀了也是可惜,自從越來越多的人走出村子,就沒有人願意學巫了,你說的那些我們不需要,留在這裏的都是和我一樣的老家夥,要是想走早就走了。”

老巫祝不願意去外邊的世界,他在這裏待了一輩子,父母、妻女、師父都葬在大山裏,故土難離,他也早就沒了離開的心氣。

徐曉雨道謝,拍了許多照片,她和林織兩個人帶不走這麽多需要被嗬護的書,到時候會有專業人士前來進行處理。

“你累嗎,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徐曉雨看向林織,即使夜裏趕車的時候斷續睡了一會兒,他們也算是熬了通宵。

“不用。”

林織搖頭,他昨天睡的太久,狀態還算好。

何況留在他肚子裏的東西,正在源源不斷地吸收著陰氣,維持著他的身體平衡。

林織這麽說了,徐曉雨也沒再耽誤,帶著人下山。

徐曉雨雖然接了這個秘密任務,但她其實並不知道內情,不知道女人肚子裏鬼嬰的真相,所以她也就沒問林織到底來辦什麽和連清相關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和她一起上山的同伴,下山時肚子裏懷上了一個‘鬼胎’。

這畢竟和正常的妊娠不同,林織沒有感覺到很難受。

最多是他的腹部沒有那麽平坦,出現了微鼓的弧度,弧度並不大,和他以往做後的身體差不多。

他剛剛吞下去吸收的陰氣還很少,所以也沒有太明顯的沉墜感。

回去不用太趕,又有路線合適的車,徐曉雨和林織坐上了一等座,在路上閉目養神。

暮色漸漸來臨,整個天地籠罩在柔和的黃昏裏。

大多數人沒有心思欣賞這免費的美景,拖著沉重的軀體步履匆匆。

恰逢下班晚高峰,廉敬芸一如既往地進行通勤日常,順著人流進了擁擠的地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