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眨眼功夫,辦公室大門突然「嘭」的一聲被撞開,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邊跑還邊一疊聲喊著「老賀」。
阮清夢:「……」
嚴謹行三兩步蹦到辦公桌邊,將將站穩,目光和辦公椅上的阮清夢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兩兩相望。
他退後一步,倒抽一口冷氣,伸出根手指指了指阮清夢,又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賀星河。
「老賀,有人搶你皇位,坐你龍椅!」
「……」
賀星河淡笑,麵無表情地轉身,「你來這兒找我有事?」
嚴謹行:「阮小姐怎麼在你這兒?」
「找我什麼事?」
「她為什麼會坐這裏?」
賀星河眼眸沉鬱,手指扣了扣桌麵,發出「咚咚」兩下悶響,「她是我未婚妻。」
嚴謹行捂著嘴,「你倆啥時候訂的婚?」
阮清夢:「還沒有訂婚……」
「那這也是未婚妻?」他眯眼打量了下,「你倆這叫私相授受!」
「……」
賀星河扯著嘴角勾起笑,明明是笑著,但沒有半點笑意散發出來,完全演繹什麼叫做「皮笑肉不笑」。
阮清夢想著在夢裏和嚴謹行的短暫接觸,不由又感慨一句,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果然啊。
「你到底有什麼事?」
賀星河語氣裏已有淡淡不耐,接連兩次獨處都被這廝間接或者直接拍破壞,他現在看到嚴謹行根本不想給好臉色。
嚴謹行算是終於想起來自己此行目的,調侃的神色淡去,眼睛時不時往阮清夢方向瞥去,趕客的意思十分明顯。
賀星河擋在她麵前,手反扣在桌麵,沉聲道:「你說就是了。」
嚴謹行眉頭微皺,似乎對賀星河讓阮清夢留下來這事不滿,但沒再說什麼,沉默了會兒,語氣沉重了不少。
他問:「慶慶她,懷孕了?」
賀星河冷笑:「這事兒你來問我?」
「那這孩子……」
「你的。」他言語簡潔明瞭。
阮清夢實在忍不住了,從賀星河背後探出一個腦袋,一雙大眼直直盯著嚴謹行。
嚴謹行:「阮小姐,你這是什麼眼神,你對我很有意見啊?」
阮清夢哼了聲,縮回腦袋,在心裏把他罵了一萬遍。
她對嚴謹行沒什麼深刻的印象,更多還是以前聽鄒慶慶提起他。從前隻覺得他不夠成熟,小孩心性,現在知道了原來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再看他就不由為鄒慶慶覺得不值。
但她轉念一想,餘光又落到賀星河的腿上,不自覺軟了態度。
說到底感情這件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能說的清楚。
要是真的能一樁樁一件件數個清楚明白,世界上哪兒還來這麼多癡男怨女。
「可是,老賀你對慶慶不是……」嚴謹行躊躇著,思忖著如何組織語言。
賀星河沒有轉身,但背後就像是長了眼睛,直接反手把阮清夢再度試圖探出的腦袋摁了回去,安撫性地拍了兩下。
「不要拿我當藉口。」他冷冰冰地說,「這麼久了,你心裏比誰都明瞭。」
嚴謹行不說話,氣氛有些僵硬。
「逃避也沒用,該說的話總是要說的。」他淡淡道:「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可是……」他還想說什麼,嘴唇囁嚅,辦公室裏的手機鈴搶先響了起來。
賀星河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通開了免提。
「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鄒慶慶的聲音聽起來倦意滿滿,「他是不是在你那裏?」
嚴謹行臉色登時大變,揮舞著雙手,口型一直在說「不要」。
賀星河看他一眼,對著手機說:「嗯,他在我這裏。」
「好,我現在上來。」說完,電話被掛斷。
「嘟嘟」的忙音響了兩聲,室內再度恢復寂靜。
嚴謹行跟被砍了尾巴的小狼犬似的,紅著眼睛驚慌失措地滿屋子亂竄,噠噠跑了兩步就要去打開辦公室的門。
「下去的樓道就一條,你肯定會遇到她。」
他扭頭,去按電梯的按鈕。
「你覺得鄒家的司機把車停在哪裏?」
嚴謹行渾身被抽幹了力氣,茫然地轉頭看著他們,「那,那怎麼辦啊?」
阮清夢目睹了一切,差點被氣出血。
她還沒說什麼,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叩響。
嚴謹行如驚弓之鳥一躍而起,幾乎是在門打開的刹那整個人撲到了辦公室側門的休息室,打開門鑽進去,「哐嘰」地關上門。
同一時間,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打開,鄒慶慶憔悴的臉龐出現在門後。
她已經有點顯懷,腰身那兒挺出了小肚子,隻是四肢還是很纖細,完全不像一個孕婦。
她走進來掃一眼周圍,輕聲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