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阮清承狂轟亂炸弄得腦神經發疼,捂著手機小聲說:「你別嚷嚷,我現在有事,等以後再跟你講……」
「我管你現在有沒有事,你立馬和我說清楚,你莫名其妙地為什麼要走?」
「清承,我真的有事。」阮清夢不勝其煩,無奈道:「我有空了跟你解釋好不好?」
「不好!阮清夢你夠了啊,別拿藉口搪塞我,我告訴你……」
話沒說完,手裏猛地一空,手機被人用力抽了出來。
賀星河冷著臉 ,看一眼通話中的介麵,直接摁斷了通話,還嫌不夠,索性關了機反扣到桌麵上。
阮清夢看他一係列動作,嗓子緊了緊,「星河,你……」
「你要走?」他手掌扣著手機,食指點在機身上,「去哪兒?」
阮清夢抿了抿唇,「去y省。」
「去幹嘛?」
「散心。」
「散心?」他不信,「我聽阮清承的意思,你根本沒打算回來。」
之前是沒打算回來,但那是之前。
賀星河冷笑一聲,手指一推,將手機往她的方向推了點兒,手撐著桌麵站了起來。
阮清夢不知道他要幹嘛,呆愣愣地轉過頭看他。
賀星河站著,往門口走去,語氣冷漠:「我以為我瞭解你,原來根本沒有。」
阮清夢也起身。
「你一直這樣嗎?每一次不是逃跑就是消失。」他站定,沒有回頭,嘴邊溢出嘲諷,擲地有聲道:「每一次。」
阮清夢沉默,看著他如鬆般直立的背影,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以為他是來找她清算的,現在發現好像不是。
賀星河已經拉開門,邁著步子走出去,身影拐個彎就要消失在樓道口。
阮清夢霎時清醒過來,跌跌撞撞往前追了幾步,衝他背影大喊:「星河!」
他沒有回頭,但停下了。
開了個頭,阮清夢發現接下來要講的話也不是那麼難,她深吸口氣,對他說:「以前你說過,隻要我想,你就會來見我,這句話還算不算數?」
賀星河沒有動。
「我現在就想見你,我很想見你。」
說完,她緊緊盯著他的背影,不願意錯過他任何一個動作,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聆聽著一錘定音那一刻。
在這樣灼熱的視線下,賀星河腳步動了動。
阮清夢心都提起,吊到嗓子眼。
所幸,他是慢慢轉身,動作幅度不大,但還是轉過身來。
眼睛也赤紅的可怕。
他扶著欄杆,三兩步不穩地踏上臺階,下一秒,阮清夢感覺自己被用力摟緊了一個薄荷味的懷抱,巨大的力氣拉扯著她,想要把她揉碎,揉進自己的骨頭裏。
他是用了所有力氣抱緊她。
阮清夢感受著脖子處灼熱的呼吸,腦海裏大片空白,短暫的半分鍾內什麼情緒也沒有,隻有他的味道他的存在,四麵八方入侵她的感官。
「我等了你很久。」他的語氣執拗,「不要再消失了,永遠不要……答應我,去哪裏都要帶上我。」
阮清夢先是一愣,然後才覺得驚喜和心酸一起衝上腦海,激動到指尖顫抖。
「好。」她聽到自己用溫柔的聲音回答他,「我答應你。」
聞言,他像隻小獸,埋在她脖頸裏發出了模糊的聲響,算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