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驚異的望向林溪雪,顯然是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番話,一時不知該作何回複。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群臣齊聲勸誡,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幾乎要化作實質,將周遭的空氣都擠壓凝實,叫人喘不過氣來。

“錚!”清脆的金鐵之音鳴響,將一眾文臣的聲浪生生撕破。

分光斷夜已然出鞘。

“如何?殺,還是不殺?”林溪雪麵無悲憫,隻是冷厲追問。

“妖女!”跪在最前列的一名老臣突然站起身來喝罵,“即便你今日將我等全部殺了,你卻防不住天下人之口!”

“女子便不得入朝問政,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你這妖女挾聖恩自重,竟妄圖拜將封侯,我今日便是死,也要以死向聖上諫言!”這老臣越說越激動,直將唾沫星子飛濺,沾滿了花白的胡須。

這青年見林溪雪沒殺他,反倒緊張了起來,突然抓起林溪雪的手腕,要自己撞死在她的刀上。

但見這青年深吸了幾口氣,而後越過群臣,走到林溪雪身前,鼓起勇氣,又說了一次:“我反對!”

林溪雪輕笑一聲,反問道:“為何?”

林溪雪微微揚起脖子,睥睨道:“如何?現在,女子是否可入朝問政,是否可拜將封侯?”

她瞬間便猜到,這中年文官才是指使這青年上前赴死的罪魁禍首,於是輕笑著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下次尋死前,記得先找好理由。”

周姓文官的嘴唇被嚇成了烏青色,牙齒不停的打顫發出“喀喀”聲響。

“你們說,是也不是?”這次,林溪雪是向一眾文臣發問。

“你說女子不得入朝問政,是自古以來的道理?那麼今日我且再告訴你一條亙古不變的道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隻覺得眼前乾坤顛倒,隨即耳邊“咚”得一聲悶響,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怎麼,這就怕了,便不敢說話了?方才,你們一個個的不都還要長跪不起,以死直諫嗎?”

“莫須有的罪名麼”她站起身來,望向坐在地上的青年,問道:“你要說出真相嗎?”

林溪雪收起分光斷夜,撩起裙門,俯下身子,托腮望著這中年文官,饒有趣味道:“讓我猜猜,你是抓住了他什麼把柄,才讓他甘心赴死呢?”

說完,便越過這青年,直奔不遠處的中年文官走去。

一眾文臣的齊聲呼喊,便在此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林溪雪手中的刀鋒。

“一派胡言,諸位,絕不能聽信他的一麵之辭!”

青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野獸般嘶吼道:“我的姐姐,被周大人囚禁在府上!”

“我我,我不知道”青年似乎並未料到林溪雪會問他這般問題,他本已鼓足勇氣上前赴死,卻是沒想到林溪雪居然真的打算同他理論一番。

“我我,我反對.”竟是一名青年文官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那一定是比自己身死更讓人痛苦的把柄,該不會是家人吧?”林溪雪笑意更甚,眼睛都已眯成了一條線。

“嗬”林溪雪不怒反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資曆最老,手中握有一眾文臣的把柄最多,這雲州朝野,離了你便是天下大亂?”

“我來做安國公一事,還有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