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耿江天熟悉的聲音。小寒一顆心放下了大半,卻還是依照著門規,與他對了一邊暗號,確認無誤,小寒終於放心了,一把抱住耿江天,道:「昨晚真是……太可怕了!」
耿江天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做得不錯了!現在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小寒知道自己失態,放開了耿江天,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耿江天帶著二人到了後花園的一處茶室,推門進去,在地板上摸索一番,便打開了密室的門來。他引著二人入內,道:「先在這兒等一等。很快,京郊的王師就要回來平定叛亂的。到時候,再出去也是不遲。」
入了內室,耿江天給二人遞過水杯,道:「昨晚應該都嚇壞了,先喝點水。」
內室之中,儲存著清水和食物。
阿樓聽出來,這乃是浮香堂夥計江天的聲音,然而,聽到他這般說話,她忽而明白過來,這江天與小寒恐怕關係匪淺。她臉上微微浮現失望的神色,隻得道:「多謝救命之恩。麻煩幫我解開鎖鏈。」
方才,就在一衆士兵將她捆綁起來,意欲侵犯之時,有人出言阻止了。阻止之人,自稱奉命尋找與五皇子暗衛有關的人和綫索,她功夫了得,恐怕知道內情,故而要由他訊問。此人在軍中似乎地位頗高,衆人任由他行動。
她想著待人少之時,再行反抗,逃脫出去。豈料,中途偶遇小寒,這顧校尉所說的話,分明是有意維護小寒。阿樓的心,倒是漸漸安定下來,猜測起這顧校尉的身份。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麵前這個威風凜凜的顧校尉,就是浮香堂那個憨厚的夥計江天。
他與小寒姑娘乃是舊識,她二人顯是情誼深厚,叫他如此冒險去救人。
耿江天道:「多謝阿樓姑娘捨命相救!我不過是投桃報李。」他嘴上說著,從懷裏拿出一瓶藥來,道:「這是傷藥,給治療麵部的傷口正是合適。女孩家可不能劉疤痕。」他一邊說著,一邊給阿樓解開鎖鏈。
阿樓一失去禁錮,當下伸手對著耿江天就是一個手刀,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她驚恐萬分,道:「你是何人?究竟意欲何……」
話沒問完,卻被耿江天輕輕一點,整個人暈了過去。
耿江天將藥瓶放在她身側,對小寒道:「盛和光把你看得太緊,我都找不到機會去救你。這一次乃是渾水摸魚。你若是決定要離開,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小寒一時踟躕,沉默不語。
這一回,盛和光作爲盛王爺之子,也一同去了郊外皇莊。因爲她正與盛和光鬧別扭,他出門之時,也幷未與她道別。對於叛亂,他是否已有情報?如果已有,又爲何就這般任由自己陷於險地?
恰好此時,耿江天冷笑兩聲,道:「盛和光消息靈通,自然是早已知曉四皇子的計劃了,隻是爲了讓四皇子按照計劃行事,竟是裝作不知,讓你置於危險之中。永寧侯也是如此,自己老娘和正室都放在侯府裏,倒是那懷了身孕的小娘,一早藉口天氣悶熱,出了城去。」
小寒咬咬牙,道:「走吧。我不要再回去了。」
她想起來,盛和光本是命阿亭阿樓在今日帶她出城,去郊外的別院避暑的。想來,四皇子提前發難了。可是,無論盛和光是不是考慮到了她的安危,這已經不重要了。
盛和光太過專斷獨行,自己總不能真的一輩子就這麽被他困著,聽他的命令,說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這般活著,又有什麽滋味?何況,如今自己正是青春芳華,他對她自然是好。待到將來美人遲暮,他早忘記了她,卻仍將她困於內院,那自己豈不是做了囚徒?
耿江天站起身來,帶著小寒出來。小寒低聲問道:「阿樓她在這裏沒事吧?」
「沒事,密室很安全。」耿江天一邊引著小寒到了一處院墻,找到一處秘密的小門,入了另一處宅院。從這宅院裏推門而出,在狹窄的後巷裏,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