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四皇子身邊的內侍自然也認不得小寒,隻一眼看過去,看到是貴妃身邊的女官,便道:「應是貴妃娘娘的客人。殿下,可要召上前來一問?」

四皇子聽到是貴妃的客人,頓了一下,又盯著小寒看了一會,笑了笑,道:「罷了,不必。走罷。」

小寒目送步輦遠去,吊著的心方落下地來,她幷不願意生出什麽枝節來。然而,她也沒找到機會給耿江天傳信,阿亭阿樓緊緊跟著她,她根本沒辦法傳信。隻得坐在馬車之中,由她們護送回府。隻盼著耿江天機靈一點,看到她這麽多天不出門,意識到不對勁,尋找機會來見她。

這一次短暫的放風之後,小寒又被緊緊地限製了行動,隻能在小小的院子裏活動。便是餘香雲婚禮的那一日,她也沒有得出門。

盛和光自然不可能放她出去,擾亂婚禮秩序。她隻能拜托崔媽媽去侯府看看,究竟是什麽情形,賓客都在議論什麽。平日裏,無緣無故,她不能請崔媽媽入侯府內宅打聽,今日想來卻是無礙的。

婚禮那日,一大早,便是客院,都能聽到外頭的人聲、車馬聲、鞭炮聲和鑼鼓聲,喜氣洋洋的。

院子裏除了看守小寒的阿亭阿樓和一隊侍衛,其餘的人都到侯府裏去捧場了。客院裏靜悄悄的,小寒待在屋裏,與阿亭阿樓大眼瞪小眼。

小寒聽著外頭漸漸喧囂的聲音,心中煩悶,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阿亭和阿樓:「說起來,你們也是該成親的年紀了,可有什麽打算呀?」

阿亭聞言,眉毛都沒動一動,道:「三爺安排我給姑娘做貼身侍女,暫未安排我的婚嫁,那自然是以侍奉姑娘爲首要任務的,其他的事情都可置之不理。」

小寒訝然,道:「你便是婚嫁了,也可以侍奉我呀!」

阿亭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暫無打算。」

阿樓卻是略帶了些羞意,道:「小寒姑娘,我……我覺得浮香堂有個新來的夥計不錯,人勤快,說話也好聽。」

小寒一楞,看向阿樓,道:「你是說江天?你這兩次去浮香堂,都見到他了?」

耿江天爲了方便與她保持聯繫,易容入了浮香堂做了夥計。

阿樓微微點頭,臉色卻變紅了,「這兩次去浮香堂幫姑娘拿帳冊,都恰好是他帶路,他很懂得女孩子的裝扮,我就同他多說了幾句。」

小寒不由得扶額,耿江天精通易容之術,自然也就懂得男女的各式打扮。可是,這是小寒萬萬沒有想到的,莫非耿江天想用這樣的方式打聽她的行蹤,卻不小心讓阿樓動了春心?

那麽,是不是說,耿江天已經在想辦法接近她呢?

小寒心裏的煩悶感微微減輕了些。

待到下午,崔嬤嬤從婚宴上回來,同小寒繪聲繪色地將婚禮的一切時,小寒的心情就更好了些。

餘香雲乃是皇子側妃,與正妃一起,同一日嫁入皇子府。五皇子身份尊貴,當然不可能親自來歡迎,但是,這婚宴還是十分熱鬧的。人人都知道五皇子聖眷隆重,當然想著跟正妃側妃打好關係。

然而,很快,各家夫人和小姐之間話題的重點,就從豐厚的聘禮、嫁妝上轉移到了半個月前永寧侯夫人白馬寺失態一事上。

「馮氏真的沒有出席婚禮,看來是真的失心瘋了?」

「嗬嗬,這話聽聽就算了。想想永寧侯這些年身邊隻有她一個人,隻有她生下了兩個孩子,哪裏是什麽簡單人物?隻怕是躲在屋裏避避風頭罷了。」

「我聽說是真的生病了,現如今關在家廟裏呢。」

「難不成她真的殺了前頭的夫人和孩子?」

「這又算得了什麽?滿京城裏還少見麽?何況,當年永寧侯還在草莽,人倫禮儀自然是顧不得那麽多的。」

「殺人豈不是該要償命?可是,看情形,馮夫人如今好著呢。」

「前頭的夫人聽說娘家早已絕戶,人都沒了,馮夫人又有兒子女兒,永寧侯也下不了刀子吧。」

「要說還是新入門的姨娘厲害。竟然將永寧侯撩到手了。」

「聽說是個侍奉富商多年的女子,寡居在家。想必是功夫了得了。」

崔嬤嬤在一旁站著,聽了滿耳朵的八卦,回來一一說給小寒聽。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息道:「世間男子多薄情啊!先前我看永寧侯府,還以爲後宅幹淨,誰知也不過如此。當年,王妃也是錯信了王爺的許諾,才落得傷心抑鬱,鬱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