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看到小寒現身,一驚,神色數變,卻也隻能將熱水和衣服放入屏風之後。
白露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快步過來,壓低聲音:「二爺沒來此處,不知去了哪裏。」
燕兒臉色煞白,也顧不上小寒,快步走了出去。
盛王妃在前邊看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抓奸在床,正好一下子解決了盛庭光和盛和光。柳夫人是個大嘴巴,定然要嚷嚷。隻要一叫起來,燕兒自然來請盛王爺和盛王妃前去處理。
正想著,果然燕兒走進宴會廳來,她誌得意滿,直到燕兒走到跟前,才發覺這個婢女的臉色蒼白。燕兒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娘娘,二爺不在屋裏,不知去了何處!」
盛王妃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盛庭光喝了摻雜著迷*藥的酒,本應該被迷迷糊糊地送到小寒更衣之處的。到時,責任全在於盛庭光,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如今,盛庭光不在那偏廳,不管在哪裏,都是隱患。
「快,叫管家各處找一找!」
然而,燕兒還沒跨步離開宴會廳,外頭就有人進來。爲首一個是西安知府夫人,年過五旬,爲人方正。她走到盛王妃麵前,也顧不得行禮,低聲道:「王妃,右偏廳裏出了些事,恐怕得勞煩您和王爺前去處置。」
盛王妃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勉力穩住心神,同盛王爺說了。
今日本是盛王爺的壽宴,然而看情形,後宅仿佛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盛王爺本來十分高興的心情,此刻仿佛被人潑了一盤冷水,冷著臉,跟著知府夫人往右偏廳而去。
知府夫人低聲對盛王爺道:「王爺,我飯後酒醉,欲休息片刻,豈料到了右偏廳,裏頭有打鬥的聲音,我讓人製止了,如今人都看起來了,就在裏頭。這是王爺家事,老婦就先告辭了。」
盛王妃聽得一顆心砰砰直跳,也不知裏頭是何人?
盛王爺叫人將右偏廳圍了,才跨步進去。盛王妃緊隨其後。
盛王爺剛剛跨步進去,裏頭就有一個女子匍匐著爬到他麵前,哭道:「王爺,王爺,二爺他……他……」
盛王爺定睛一看,卻是自己兩個月前才納娶的小妾唐氏,芳齡十八,人如其名,嬌媚甜美,很得他的歡心。
此刻,唐氏額頭紅腫不堪,顯是被撞到頭部。衣衫淩亂,衣服上還有血跡。一雙美目,含滿淚水,豆大的晶瑩的淚珠如斷綫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滾落,說不出的可憐。
盛王爺心底猛然升起一股怒氣,堵在他的胸口,他捏著唐氏的下巴,怒道:「說!怎麽回事!」
唐氏哭得更凶了,微微顫抖著:「王爺,請王爺憐惜!妾身本隻是來此醒酒的。可也不知是誰引得路,將醉酒的二爺引到此處。二爺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撲了上來。妾身無法,隻得拿了桌上的瓷瓶,砸在了二爺頭上……」
盛王爺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一把將她推到一旁,大步走到盛庭光跟前。
盛庭光的發冠不知遺落在何處,披頭散髮,額頭被砸中,隻是傷勢不重,血已經止住了。一身錦袍上也是布滿血汙,十分瘮人。此刻他仍在迷亂的狀態,含糊不清滴含著:「給我親一口……」
盛王爺怒髮衝冠,狠狠地朝盛庭光的肚子踢了一腳,斥道:「孽障!孽障!」他知道二兒子好色,卻沒想到是如此過分,在他的壽宴上,盛庭光都控製不住自己。
這樣的男人,又如何能做王府一家之主!
盛庭光吃痛,楞楞地看了一眼盛王爺。
「拿冷水來,潑醒這個孽障!」盛王爺喝道。
很快,有小廝提著冷水進來,嘩嘩幾聲,將盛庭光從頭到尾淋了一遍。
冷水下去,盛庭光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些。
盛庭光一下子匍匐在地上,道:「父王,兒子知錯了!兒子不該貪杯!兒子太開心,喝多了!求你原諒!」
盛王爺黑著一張臉,道:「你好色好酒,德才平庸,實在太令我失望了!你犯下大錯,就罰你二十軍棍。」
盛庭光被拉到院子裏,軍棍重重大下來,盛庭光痛得嗷嗷直叫。
盛王爺命人送唐氏回了小院,唐氏臨走前抽抽噎噎地道:「王爺,是不是因爲王爺您愛惜妾身,有人嫉妒我……」盛王妃聽了,暗駡一句「小賤*人」,咬碎一口銀牙。
出了這樣的事情,盛王爺和盛王妃都無心壽宴之事。來祝賀的客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也看出主家氣氛不對,宴飲結束紛紛起身告辭。家中僕從丫鬟,也都提著心,小心翼翼地當差,唯恐觸了王爺王妃的黴頭。
隻有盛和光,坐在輪椅之上,麵上一派和煦神色,看著盛王爺氣急敗壞的樣子,盛王妃忐忑不安的模樣,他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待看到小寒換了新衣出來,他就示意阿旋,主僕幾人慢悠悠地回了滄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