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先生是在遷怒,我知道其他禪院。”
“禪院研一不算咒術師,他甚至沒有在咒術界真正待過。”
“不,我知道其他禪院。”
鯉生能從伏黑惠的態度中讀出些危險的東西。
不管甚爾的本意為何,在惠的眼中,他的天賦被當作交易的籌碼,可能交易的東西都是廉價的。
不接受這一點的話,就要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用「價值觀」來壘出高台,要想坐在上麵就得用更有重量的東西來篤實。
可以是最重要的人,可以是最重要的東西。
伏黑惠有沒有最重要的人,鯉生不得而知,可每個人都會有最重要的東西——比如生命。
毫無疑問的是,沒人幹預的話,這絕對會逐漸演變為危險的自毀傾向。
他經歷過,所以知道。
伏黑惠為什麽要對一個很久沒見麵,隻是小時候相處過的人說這麽多呢?鯉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他照顧了惠四年,從日常起居到學習生活,可惜在小孩成長最關鍵的時期離開了。他不得不離開,所以現在也不得不惋
渝皙……
所以,鯉生才說出了後麵的話,字字出自肺腑,毫無保留的誠懇和真心。
“不是研一君,我知道其他禪院。他有很黑的影子,耿直的品質,直言不諱的性格。他很狂,可他不瘋,他知道自己要什麽。”
泉鯉生摟住少年肩膀的時候用了點力,微不足道的力氣帶動著因為抽條而顯得有些單薄的身體,鯉生想讓他安心,就和小時候一樣把下巴搭在他肩上。
“如果你覺得不認識的「禪院」離你太遠,那就看看我吧。”他說,“在惠眼中,我是怎樣的人呢?”
惠沒回答,而是問:“你為什麽離開了?”
泉鯉生沉思半晌,他本來不想對著伏黑惠說些太虛無飄渺的東西,在人真切能掌握的所有事物中,感情是最因人而異的。
可算算時間,伏黑惠也已經十七歲了,他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小孩,他也會對無法理解的陌生感覺而困惑。
伏黑甚爾是不會教他什麽的,順風順水的五條悟則是壓根不會被這類情緒折磨。
鯉生遲疑了很久,最後才緩緩說:“有一段時間,我渴望由愛帶來的摧毀。”
“那不似真切發生的暴雨,而是漫長的,無休止的潮濕。在潮濕中我渴望有一雙手能將我拖起,所向披靡的愛人會帶著我走向終局。”
“甚爾做不到的。”惠指出。
“所以我也隻需要回憶那段時間,不需要其他。毋庸置疑,這個世界沒了「愛情」會變得很糟糕,可「愛情」不是個體唯一的結局,我年輕時候所執著的東西不是我的歸宿——我知道你的意思,不是「不應該回來」,而是「不應該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