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編輯先生能包容我的任性,讓我在橫濱寫下這樣的一則故事的開篇。】
【不為人知的一隅能掀開怎樣的秘密,沒有任何作者能預料到故事的結局。】
【我在此處冒昧引用紀伯倫先生的話:調查,研究,而後寫者,是四分之一作家;觀察,述說者,是半個作家;感觸,傳達,將自己的感受告訴別人者,才是完全作】
【欲請諸位暢所所思,委員會不拒絕任何合理的發展,不如說,我們都在期待著您對故事的詮釋。】
原本以為不會有太多回應的委員會,居然在一周時間裏收到了數不清的來稿。
工作量的猛然增大伴隨而來的,卻不是充斥著煩躁的抱怨,委員會的大部分人都驚異於那些作者對這件事的熱情。
那些展現作者才華的稿件,無一不是寄予著心血和愛。
他們對著那些精彩各異的稿件犯了難,直到埋身於稿件中的一個編輯猛然推開椅子,站起來,舉著手中剛打印出來的,還散著熱氣的紙張——
“是入野一未!寫過《思想犯》的入野一未!”
這個名字在新生代編輯中或許並不出名,但那些前輩自然知道這個人代表著什麽,尤其是對於橫濱而言。
“他寫了什麽?!”有人急切地問。
***
【……
「我是在一個晦暝陰鬱的秋天畢業的。
學校在一片愁雲籠罩的山野,雖然算不上窮山惡水,也稱得『險惡』。
空曠的屋舍,枯樹邊蕭瑟的垣牆,枝幹慘白藤蔓下繁蕪的莎草。這就是所有了。我感到一陣虛脫,伴隨著心悸的淒愴,更令我難以忍受的是,當我詢問是什麽給我帶來了如此頹喪的情緒時,我無法給自己一個體麵的回答。
老師親手遞給我結業證書,我記得他的掌心有一道厚厚的繭,像是用小刀精細雕刻出的,為人師表的瘡痍。
麵對著他驕傲寬和的微笑,我心中的惶悚幾乎要破殼而出。
明明在幾年前,剛入學的時候,我還不是這樣。
那時的我認為,在眼下的種種體驗中,學校和學校的一切都是快活而新奇的。
我愛著幽靜的山林,愛著堅實圍牆圈出的疆界,愛著在學校提醒我們要保持愉悅身心的教徒先生。
就連他密而硬的假發,被鼻煙熏黃的皸裂皮膚,被掌心戒尺磨出的繭——我也一並愛著。
學校好似迷宮,我是迷宮裏探險的孩子。
我熱衷在自己探索的每個角落刻上我的名字,和同學一起用嬉笑填充奢侈無比的生活,直到某一天,我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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