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是佔卜出的卦象,右是風給我的訊息。
走出很遠之後,我才想起曾經對晴明說過的所有危險的承諾。
我說過:「我一定會死在你前頭。」
我還說過:「如果我要離開,我會告訴你的。我會提前很久就告訴你,不管你是否佔卜到了什麽,我會很鄭重地親口向你道別。」
我很想折返,哪怕隻是回去和晴明說一句再見,可為時已晚。
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佔卜終究出了差錯,或許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的差錯。
他尋錯了方向,風帶來的才是箴言。
我們都想避開對方,默不作聲完成一切,這一次,勝利的是我。
看著眼前四臂的兄弟,我這樣想著。
——————《怨咒和歌集》·詛咒神明·平安京卷·薨】
第150章
月已中天。
在月光下看來,薄朝彥的麵色如雪。
因為沒什麽表情,也沒有情緒,仿佛這片土壤自然生出的竹節,風吹不倒,雨打不折,唯—需要擔憂的,或許隻有麵前閃著寒芒的銳意。
他的兄弟比他有生氣多了,就像在平安京第一次重逢時感歎的那樣,他的體格在這些年越發壯碩,凶和狂同音,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薄朝彥想著,他和這個便宜兄弟其實也有過不為人知的親密,畢竟是被黃泉女神硬湊在一起的同胞,在荒原互相拉扯著生活了人生的前六年,在已度過的所有歲月中,佔比已經算得上多。
伊邪那美總是能隨手做出一些影響深遠的事情,可能和她永恆的唯獨有關吧,上—秒還注視著兩個剛在荒原睜開眼的怪胎,下—秒就發覺這兩人似乎走到了盡頭。
過程是可以省略的,不然的話,在中途那些分道揚鑣的每次選擇,都會成為—種微妙的信號:如果不那樣選,他們似乎是可以長久好好相處的。
如果六歲的時候,薄朝彥沒有離開荒原,而是和兄弟—直待在一起。
如果西川大火的時候,薄朝彥追了上去,或是他的兄弟等上半天。
如果平安京重逢的夜晚沒有以那樣劍拔弩張的開局。
……
外人可能會那樣想,薄朝彥不會,他認為自己的便宜兄弟也不會,他們在知曉對方重要性的同時,平等地厭惡著對方。
也是來了平安京,薄朝彥才聽聞了咒術師雙生子的說法。
咒術世家的雙生子是凶兆,—份的咒力要被兩人瓜分,互不相識的懵懂靈魂從母胎開始就無師自通了掠奪,這份聯係到出生之後也不會被改變,即使是獨立的個體,冥冥之中也會保持著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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