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更為健康的解壓方式呢。

不過也多虧了能有這麽一個話嘮在,清張讀出了一些另外的東西。

達尼爾看起來最多二十歲,就按照這個年齡算好了,他上麵還有三個哥哥,也就是說西伯利亞的戰線持續了絕對不止二十年。

可戰爭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二十年。

這是說不通的。

把這樣重大的消息默默藏在腦子裏,清張麵上沒有顯露出任何不對。

費奧多爾放下了杓子,終於願意回上一句:「那你的父親還在服役嗎?」

見有了傾訴的對象,這個憋壞了的小夥子眉開眼笑:

「應該在吧,不過沒有和我們四兄弟分在同一個區。老頭子能擺脫我們四個,笑容跟裂開的冰層一樣。照這樣下去,明年,或者今年,說不定就是現在,我已經不再是最小的兒子了。」

費奧多爾:「這樣期待的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達尼爾戳著盤子裏的土豆:

「唉,不可能的,通訊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書信的延遲有足足三個月,電子通訊更是妄想,除了基地間有必要的聯係外都不允許使用。在這裏也沒有需要具體執行的任務,大家都死氣沉沉的……真的好無聊啊。」

看守清張的士兵似乎對達尼爾的抱怨習以為常,也知道隻要自己稍微一接話這家夥就會說個沒完,把所有的精力都傾瀉出來,於是非常理智的一言不發。

偶爾夾雜著有用信息,大多數是廢話,費奧多爾會在他差不多停下的時候接上一句來讓話題展開到另外的方向。一些危險的話題會被盯著的士兵喊停,可他的警惕心還是不夠。

這頓飯吃了很久,清張也收獲了不少情報。

和那些俄羅斯那些令人費解的安排相比,同樣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米哈伊爾的弟弟原來是這種類型嗎?

那種有意識的對話絕對不是在閑聊,插入的時機和內容都得把控得很準,還要作出預設,話題不會直白到能讓另外的士兵察覺——至少得先大致摸準這兩個人參差不齊的敏銳度才行。

清張後知後覺想起,原來在來吃飯路上,費季卡和士兵的交流還有這麽一層目的在。

這兩兄弟的風格也差得太遠了。

說起來,他的病好了嗎?感覺還是在發燒的樣子。

在達尼爾的喋喋不休中,清張還能抽出思緒來想這些有的沒的,最後,是身後的一個聲音徹底終止了這次對話。

“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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