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徹頭徹尾的荒誕感席卷了五條悟全身。
他不知道自己會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說出這種話,或許是小時候的他持有著孩童的殘酷,這份殘酷不分對象的襲擊著每一個聽眾,甚至能跨越時間的節點如約而至。
現在的五條悟已經到了不能將「涉世未深」充當替自己辯白的詭辯,玩笑話成真的時候,無所禁忌的他居然是笑不出來的。
他在孩童和少年的分界遺忘了一些事,又在少年和青年的分界承擔遺忘的結果。
以至於如今,五條悟隻能佯裝無事地將對話繼續下去:“所以你學到了什麽?你們的關係實在是太奇怪了。”
“年長者的內心是很難靠近的,在我所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鑿開門窗了。我缺席的不隻是時間,或許還有約定,笑啊哭啊的無數個瞬間。”
鯉生說,“所以他為數不多的感情都蒙上了灰礫,*那不是由我的焚燒導致的,那人的身邊早就煙霧繚繞。”
遠眺著海平線,他總結道,“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
——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
「我們」到底是哪個「我們」。
是伏黑甚爾和泉鯉生,還是泉鯉生和五條悟?
好像都說得通。
五條悟沒有去想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竟然自顧自的把自己放上了和伏黑甚爾相比較的平台。
就像他從來不去想自己和鯉生的關係,明明是人生中一段突兀的插入,但能補足得滴水不漏。是因為曾經有過缺失,所以在找回來的時候就意外地重視嗎?
這種事情是不能去細想的,尤其是在現在。
可惜五條悟不知道這一點。
他不能識別自己在嗬停伏黑甚爾的瞬間在想些什麽。
如果換個人,比如說夏油傑,比如說家入硝子,他應該會掏出手機進行肆無忌憚的十連拍。把照片打印出來貼滿高專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在他人的追殺中毫無愧疚地呲牙咧嘴。
他也不能識別自己是為什麽會伸出手,覆蓋在泉鯉生的手背上,十指自然地就擠入指縫間,不容分說地相握。
他握得很用力,骨節相壓,不給開闔的機會。
“那現在你學到了什麽?”
身邊的人有瞬間的錯愣,然後暫停的時間恢復流動,泉鯉生像是終於放鬆下來,眉眼也舒展開,側過身體眯起眼:“五條君總是能在奇怪的地方安慰到我啊。”
沒得到任何正麵回答,五條悟幹脆就著握住的手把人轉過來,接著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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