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禮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他是平平無奇的小說家鬆本清張嘛!稍微怯懦一點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怎麽說呢……果然比悲劇更令人難以釋懷的就是遺憾,想要扭轉無數個「他本來可以」,但是把事情往前推就會發現,從來就沒有過「本來可以」。
貝爾摩德最後給了天禮一顆膠囊,他稍微了解一點,但不多,隱約隻知道是和貝爾摩德這麽多年沒有任何改變的模樣有關,在那個時機給他的話……應該就是字麵意思——
「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天禮。」她是這樣說的。
但是命運的齒輪卡得嚴絲合縫,一點餘地也沒有呢。
所以天禮也隻是將藥存放了起來,沒有去使用。
然後就沒有後續了。
在那具身體徹底步入生理性死亡後,清張整個人都陷入了腦袋放空的麻木,緩了好久才想起來自己可以回去,回到東京的房間裏後鑽進被子睡了好幾天。
最後整理全部的情緒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不過之前寫過的日記提供了很多幫助,至少不用再去一點一點回味在情緒起伏瞬間,需要弄明白的是人格和動機的原理。
等清張完成這項工作,馬上和自己的小夥伴亂步分享了這一喜訊,完全沒發現自己激動的語氣裏梗著哭腔。
結果就是亂步從橫濱殺來,一頓雞飛狗跳之後把自己的錢包又掏空了。
接著,研一君的死亡電話也撥了過來,他的語氣危險得就像龐貝火山即將爆發前的某個瞬間,說,交稿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清張老師寫完了嗎?
清張:哈哈,一個字都沒動呢!
這種話當然不能當著直接說出口,龐貝火山會直接從影子裏噴發的。
也是這個時候清張才意識到,這次的時間流速和上次似乎是不一樣的,十幾年的時間在清張這邊也隻過去了半年。
等等……
那不是至少三個月沒有給禪院研一交稿了嗎!!!
心中警鈴大作,鬆本清張爬上椅子,早已有大綱思路的故事在鍵盤上一字一句地出現。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等他寫下最後一個句號,手一鬆,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頭暈眼花,胃裏也空空的,感覺大事不妙地清張撥打了編輯的求救熱線:“我已經寫好了,不過沒有力氣坐到電腦麵前發送過去,請研一君來救救我。”
然後他就徹底暈過去了。
一個效率極高的編輯要趕路拯救生命垂危的作者需要多久?
禪院研一:隻需要一分鍾。
醒來的時候視線是模糊的,隱約能看見坐在邊上一身黑色的身影,清張下意識想喊:“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