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膽怯,我會忽視膽小的孩子。

你不能莽撞,莽撞的人根本活不了太久。

你不能太乖順,那樣隻會把自己變得一文不值。

你不能太叛逆,違背期願的話會被我親手解決。

與之相對的——

「我不會拋棄你,也不會一直帶著你。」

「你可以掙紮,我不阻攔。你可以反抗,我不製止。」

「如果想要跟上來,就自己想辦法。」

琴酒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不對。

在貝爾摩德靠譜的關照下,早乙女天禮的病很快就好了,之後就開始到處亂跑,一整晚不回去,往往在第二天才能看見他的影子。

沒人管他。

*鳥的翅膀無論多麽完善,如果不依靠空氣支持,就決不能使鳥體上升。琴酒就是早乙女天禮的空氣。

琴酒抵達教堂時候是在黃昏,教堂的鍾樓是整個邊陲小鎮最高的地方,這裏的人貧窮,混亂,但依舊信仰從來不叩響門扉的上帝。

盤旋往上的階梯是由石磚砌成的,再接著就隻有架起的木梯,兩米高的出口灑下夕陽,空氣中的灰塵閃爍著漂浮。

琴酒喊了天禮兩聲,沒人回應,他不耐地登上木梯,從出口走了出去。

破口的銅鍾,燃燒的雲,不死鳥墜落時仰頭吐出的太陽,和坐在邊上望著整個小鎮的灰白。找到早乙女天禮的那一刻,琴酒聽見了風裏傳來的訊息。

他提著早乙女天禮的領子:“你在做什麽?”

天禮眨眨眼:“鴿子飛了上來,又飛了下去。我想追,但是從樓梯跑下去是來不及的,隻能在這裏看著。”

琴酒盯著他的綠眼睛:“你也可以從這裏飛下去。”

潔白的鴿子掠過鍾樓,遠方的不死鳥跌入小鎮的邊沿。天禮慢吞吞說:“往地麵飛,算是墜落吧。”

“看來你腦子還沒有被燒壞。”

“今天神父祝我生日快樂。”他說,“早上,做禮拜的先生送給我一顆糖,但是我記得貝爾摩德說不要吃別人的東西,所以扔掉了。”

“我記得那個先生,在琴酒的電腦裏見過他的臉,他現在還活著嗎?”

琴酒不會去記已經完成的任務目標的臉,敷衍道:“死了。”

“這樣啊。”天禮想了想,又說,“我應該有記的說謝謝,所以死了也沒什麽問題,這樣就可以了吧。”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種天真是與身俱來的,殘忍是他強行灌注的,在這具幼小的身軀裏居然沒有半點衝撞,十分要好的勾兌在一起,兌出的顏色比逢魔時刻的晚霞還要絢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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