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嗑藥。”他辯白道,“我很不舒服,但是沒有嗑藥。”

琴酒露出了似乎覺得好笑的表情:“那這個時候你應該生氣,我沒教過你要怎麽生氣嗎?”

青年能想到的最直白的方法就是這樣,幹脆的把手撤開了,整個人壓在琴酒身上,不再去體諒他身上是否還帶著傷。

然後他立刻就後悔了。

那種巨大的滿足感衝破了麻木的限製,在那個瞬間填補了空缺,非常短暫。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隻剩下更大的空洞,空茫茫的一片。被過載撐開的黑洞不斷向裏坍塌,把靈魂都往裏拽拉。

他下意識做出了抵抗,抵抗的方式是縱容自己去尋找稍縱即逝的滿足,但不管怎麽去貼近男人的胸膛都隻能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變得四分五裂。

天禮想起布爾奇說過的:我也成了瘋子的一員……臥底好痛苦……殺人好痛苦……活著好痛苦……死亡也好痛苦……一直都好痛苦……

「這就是痛苦吧。」

「不算擁抱的擁抱,無法感知的痛苦。」

“你發燒了。”琴酒的話一部分從胸前的鼓動直接傳遞進耳軟骨,聲音又好像隔著很遠。

“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燙得不正常,你是被燒傻了?”

琴酒說著嘲諷的話,鬆開牽製天禮臉頰的手後把人抱進被子裏,然後又給自己點了根煙,完全不顧慮病人聞到煙味就想吐的生理反應。

不算寬的床上躺了兩個人,距離當然是近的,熱量源源不斷從身側傳來,發燒的人應該會感到冷,但側臥著的青年已經迷糊了,無法辨認現在的感覺。

高個子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灰白頭髮和枕頭摩擦起了靜電,亂翹的樣子倒是比主人更有活力。

“琴酒還喜歡屍體嗎?”天禮想要仰著頭問。

琴酒把他頭按回去:“沒嗑藥還發什麽瘋,腦子有病的小混蛋。”

“琴酒還喜歡小混蛋嗎?”天禮問。

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隱約是發生過的,被回憶淡忘了,隻有那本日記裏還記著。

接著天禮又想到,他應該把今天的感覺也寫上去。

放在早乙女天禮對自己的人生觀察記錄結束之前的那一頁,這樣他感覺到的情緒就是徹底完整的……

或許還不能說是徹底,因為太曇花一現了,高燒沒有給天禮繼續探索的機會。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一頁可以寫。

不知道琴酒回答了什麽,在辨別出那句話的含義之前,早乙女天禮就因為高燒而徹底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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