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緊鎖著對視,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琴酒。”
“說。”
“我有點累了。”
“是嗎。”
“睡覺會睡很久,吃東西沒有味道,出任務會走神,以前不會這樣,對吧。即使是聖吉爾斯教區的人也不會這麽糟糕,說起來我好久沒去過英國了。”
“其實我不討厭佐久間,之前她還挺照顧我的,但是死了也無所謂。”
“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死了,也以為我死了,然後我在想,應該是這樣的。可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也應該是這樣的。”
“和朗姆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他以前祝我生日快樂,然後不管他說什麽我都隻能聽到生日快樂,我是要到生日了嗎?”
“後來我才知道布爾奇死之前是讓我殺了他,我做到了吧?我不記得了。”
他絮絮叨叨說著,到後來前後完全沒什麽關聯,想到哪裏說到哪裏,比糟糕作者筆下的散文還要散,比國中生煩惱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要無聊。
有的話其實更適合說給朋友聽,可是卻不能,琴酒絕對不是最適合充當聆聽者的那一個,他和這個身份壓根無緣,可隻有他能聽懂全部。
所以天禮也不管琴酒有沒有搭理他,甚至像把麵前這個就算受傷在床也依舊危險的男人當作了垃圾桶,一股腦的往裏塞著沒人在乎的垃圾。
趁著天禮還在走神胡言亂語的功夫,琴酒把燃了一半的煙從自己嘴裏取出來貼在他嘴邊:“張嘴。”
下意識張開嘴咬住後,青年被嗆得咳嗽起來,加上之前本來就暈眩想吐,一時間隻能完全臥倒在床邊,手指緊扣著床沿咳得撕心裂肺,完全直不起腰。
那根煙掉在地上,安靜地空燃。
等天禮順過氣,抬頭就被男人掐住臉,食指按住他下唇,似乎還觸碰到了牙齒。
“過來。”他繼續下達著指令,天禮也照做了,手撐在床邊身體前傾,直到他們的鼻尖幾乎碰到一起才被男人喊停。
偏白和偏灰的頭髮纏繞著,兩股相似的綠撞在一起,鼻息交彙著有些癢。
天禮還在茫然著,又聞到了很重的煙味,開始頭暈目眩起來,手一下沒撐穩直接跌了下去。
琴酒沒有扶,那雙手還掐著他的臉,維持著上挑的動作,強迫天禮依舊仰著頭,暗沉的眼神像是把他直接剖開,露出內裏的蒼白。
“不要被我發現你在嗑藥,天禮。”
天禮這才反應過來琴酒是在聞味道,他從來沒接觸過那些暴利但低劣的生意,組織核心成員都不會去碰那些比錢更臭的東西。
他像七歲時候被抱去買衣服時那樣小心,因為頭無法埋著,隻能勉強地撐著琴酒的手臂,那點想要掙脫的力道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