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禮才發覺,其實伏特加和琴酒在處理自己的時候,簡直算得上“溫和”。
被這種水壓衝刷,他這身脆弱的小骨頭會直接斷掉吧……
顯然,藥物帶走了布爾奇的力氣,卻沒能同時帶走他的痛覺。像等待被宰殺的牲畜一般,他從頭到尾被水柱衝刷了個幹淨,連臉上所有的顏色也沒能剩下,整個人呈現出瀕死的透明顏色。
審訊的過程天禮一直在走神,組織的叛徒這條線已經理清了,但謝爾比那邊還處於迷霧中。
在伏特加和布爾奇回來之前,不管是他,還是琴酒,都在思考計劃繼續下去的可行性。
那個給天禮貼身量裁的店員逃走了,也就是說,對方擁有了一個近距離觀察過「贗品」的成員。隻要拿來信息稍做比對就會知道,早乙女天禮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如果是這樣,對於琴酒而言,我就失去了價值。」
被他拋棄的後果隻有一個——死亡。
不得不說,琴酒真的是個非常複雜的人,之前在橫濱偶然遇見到的還隻是冰山一角。
在橫濱地下武器流通的事實暴露後,那批武器最終的下落不明。
不過天禮想,如果琴酒代表的是講「誠信」的黑色集團,最好的做法就是「將買家先生擁有武器的情報轉賣出去。」
新的買家是官方也好,是mafia也好,這甚至完全可以是兩頭售賣的商品,在入野一未在當時創造出的局勢下,完全不需要任何成本。
百分百空手套白狼,並且不算違約。
這或許是琴酒從頭到尾都沒有上門找入野一未麻煩的原因,他在這件事裏是百分百受益方。
「非常聰明、果斷、判斷力和執行力都很恐怖。」
而現在,天禮對他的認知稍微更新了一些。
「心狠手辣、謹慎多疑、並且現在看來還具有極強的掌控欲。」
天禮開始思考,在沙發上,琴酒默不作聲遞給自己彈*道刀的行為,能否算作一類考察——考察自己除了充當炸彈的移動工具外,是否還有別的價值。
他似乎並不想那麽簡單的舍棄「早乙女天禮」。
“你還有十分鍾。”琴酒回到邊上,擰開洗手台的水龍頭,摘掉黑色手套之後慢條斯理洗起手來。
水聲刺激到了布爾奇,讓他被泡漲的傷口止不住顫抖,盡管如此,他還是虛弱地說:“再……再給我二十分鍾也沒用,我……什麽也不會說……”
他想笑,鬆弛的肌肉卻做不到這一點,隻能盡數體現在惡毒的話裏:“組織因為我死了那麽多人……這實在是……實在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即使是你,琴酒……即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