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判斷出櫃員的異常,證明這個小孩不是聖吉爾斯教區的幸運兒,那裏不允許無知的苟活,相反,還能呼吸的瘦削孤兒一定是有自己謀生的手段。

但早乙女天禮的身份沒有任何異常,不管琴酒怎麽查也查不出來,畢竟這是一個來自未來,被異能所捏造的軀殼啊。

灰白濕發上的水順著發梢滴在眼皮,天禮一動不動,身體的緊繃是因為冷水的刺激,神態卻是十分放鬆的。

就算不提他其實是想要主動參與進這場一觸即發的「戰爭」,「早乙女天禮」也肯定會回來。

他的心智還沒成熟,聖吉爾斯教區就是世界的全部,被帶離了那個世界後,周圍就隻剩下陌生的東西和陌生的人,他隻能從目光所能及的窗口往外看,而那個窗口是琴酒給予的。

就像《海上鋼琴師》的1900,從小就一直在海上漂流,在輪船上遠遠望著化為線的海岸。

「兄弟,你屁股下麵坐的是炸藥。站起來走吧。結束了,這次真的結束了。」廢船即將炸毀之際,書裏的小號手這麽勸1900。

1900可以在有限的鋼琴上揮灑無限的快樂,可他承受不了上岸後必須麵對的新世界。

同樣,早乙女天禮無法離開。

琴酒檢查完畢,沒有植入GPS,沒有藏匿起來的標誌,幾道疤痕橫在小腹和腰後,在冷水中被浸泡得發紫,除此之外,小孩身上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幹……幹淨的。”天禮磕磕巴巴說。

趕緊讓孩子起來吧,你的心怎麽比我一個泡在涼水裏的人還冷!

死了三天的屍體也就這個溫度了!

琴酒這才發現他嘴唇早就泛白,聲音也很虛弱。

“穿上衣服,出來。”男人後退一步。

如願以償從寒冰地獄裏脫身,天禮將那套冷灰色小西裝穿好,跟著琴酒回到了客廳。

從購物紙袋裏把購置的東西拿出來,除了小孩的生活用品外還有次氯酸漂白劑,一個綠色封皮的本子。

琴酒掏出下午買的本子和筆,在上麵寫下兩句話,把本子和筆推到他的麵前:“早乙女天禮,你的名字。”

這句話是用日語書說的,天禮理所當然維持茫然的神色,掌心在衣服上擦拭兩下後才拿過本子。

「我是早乙女天禮。」

「你們是來接我回去的嗎?他們在哪裏?」

這就是在為接下來的交易做準備了。

不管謝爾比丟失的孩子叫什麽,在外麵不隨意爆出自己的真名是每個黑色幫派小輩的常識,即使名字不對也說明不了什麽,關鍵是後麵含糊其辭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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