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乖乖停手,擦幹淨身上的水漬,拿起帽子,披著毛巾就跟著他往外走。

伏特加拿餘光打量這個孩子。

非常古怪的純真,還有著新生嬰兒般的「殘缺感」,那股茫然是從一始終的,隻有在聽到指令行動的時候才會專注一點。

——簡直像是從聖吉爾斯教區爬出來的怪物。

伏特加把這件事告訴了琴酒,獲得了一個饒有興致的“是嗎”。

琴酒剛和組織的成員布爾奇梳理完倫敦勢力現狀。那孩子還在一旁捏著帽子和毛巾發呆,頭髮洗幹淨之後才恢復原有偏白的灰,露在外麵的腿細得跟竹竿沒什麽兩樣。

“那頂帽子上縫著羅馬音,應該就是他的名字,早乙女天禮。”伏特加說,“是日本人沒錯,大哥,我試探過,他聽不懂日語。”

“你和布爾奇找之前留的線人放消息,說我們手裏有謝爾比找的亞裔孩子,約好時間和地點,讓他們拿上次吞掉的渠道交換。”

“那個線人很可疑,不能排除背叛了我們的可能。”布爾奇急切道。

伏特加也有些遲疑:“他不是「真貨」,還要求拿渠道交換的話會不會……”

“不管線人替誰辦事,他們不敢瞞下疑似找到人的消息。而且如果不討要籌碼,謝爾比會相信嗎?隻有蠢貨才會相信白送上門的好處。”琴酒嘲諷道,“你和布爾奇不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失手的?”

伏特加和布爾奇立刻閉上了嘴。

琴酒走到孩子麵前,黑色的風衣揚起弧度,將小孩完全籠罩在巨大的黑影中。

他睥睨著打量小孩,連每個發絲都不放過,陰冷的視線比之前撲頭蓋臉的涼水還攝人,打火機蓋子開合的脆響像是某種倒計時。

“早乙女天禮。”

小孩攥著帽子的手收緊了。

“啪——”地一聲,琴酒合上打火機蓋子,用英語說:“跟我走。”

***

作為以假充真的商品,稍微包裝一下再進行交易是十分有必要的事。

早乙女天禮太瘦了,即使買來這個年齡該有的得體穿著,放在他身上也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樣格格不入。琴酒隻能帶他去店鋪裏裁量定製,盡可能地用衣著把人撐起來。

那件因為伏特加粗暴的舉動而濕透了的襯衣已經不能穿,讓他披著毛巾到處亂走也明顯不現實。

拎著小孩走可以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小孩衣衫不整上街的話,那些視線怎麽想都不太美妙。

琴酒在心裏暗罵伏特加做事什麽時候能長點腦子,最後還是扔給他存放在據點的備用襯衣,把人抱起來,用風衣外套擋住,讓他在人群中不那麽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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