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防空洞隻有微弱的光束,背對著所有光線的入野一未時常因為淺笑而彎起的眼睜開,露出整個茶色的淺瞳,卻是完全沒有光的。

在亂步看來,入野一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氣息的猛禽,僅憑著身體的本能向獵物傾靠。

那種野生勃勃的侵略感一點一點外溢,在離福澤諭吉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耐心又狡猾。

“果然,劇情的推動還是必須依靠「矛盾」,雖然核心矛盾一直是這個社會,但如果沒有催化,故事無論如何也發展不下去。”

亂步皺起眉,荒謬的事實從他嗓子裏擠出來:“……你在為火焰而高興。”

一未搖頭:“我在為故事而歡呼。”

這時,身著黑色製服的士兵從防空洞狹窄的入口湧入,整齊的腳步引發共振,將頂端的節能燈震得搖晃。

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

其他人或許不算了解,但以前經常和官方打交道的福澤諭吉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暗瓦」——隸屬異能特務科,是國內最強的,鎮壓異能者的特種部隊。

黑色士兵中走出一位背著手的人,他的視線掃過一周,在看見福澤諭吉後微微一頓,接著才狀若無事地挪開,最後停在入野一未身上。

莊嚴又冷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入野一未,請和我們走一趟。”

第17章

鬆本清張遵紀守法二十餘年,雖然曾因筆下狠辣的犯罪行為,數次被讀者寫信詢問:鬆本老師,其實那些事情都是您親身經歷過的吧?

如果不是擁有一雙親眼注視過罪惡的眼,怎麽能寫出那樣悲哀的文字呢?

對此,編輯禪院研一特意在他的SNS上發布聲明,絕對沒有那樣的事。

以及,請那些套用鬆本老師小說中作案手法的蠢貨,要麽去醫院,要麽去警察署,謝謝。

誰能料到,在清張更換筆名,以入野一未迎接新生活的第一個月便慘遭滑鐵盧。

在江戶川亂步用戲謔的語氣調侃說這件事的時候,一未隱隱就有了預感。

雖然本人主張“完全清白”,他隻是在創作能引發人共鳴的文章。

不少人走上犯罪的契機,也隻是因為被某天的大雨砸碎了靈魂,大雨有錯嗎?

更何況,入野一未覺得《思想犯》並不具備那樣的能力,這隻是他實驗性質的拙作,通篇閱讀下來,不成熟的地方還有很多——它甚至沒有結局。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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