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真是半點自覺都沒有啊。”江戶川亂步吐槽道,“名偵探早就說過吧,新章發表的隔天就會被找上門——唯一的失算就是他們甚至等不到隔天!”
一未:“休想把所有的罪責推到我頭上,這裏是橫濱,發生個爆炸什麽的不算過分吧?”
亂步:“又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大人。”
一未:“先不說那個,我也想喝波子汽水,亂步。”
亂步:“你搶搶看,這是比煽動爆炸更醜陋的惡行。”
一未:“薯片呢?你的書包裏裝的全是薯片吧。”
亂步:“福澤大叔!管管這個罪犯!”
福澤諭吉:“……”
事到如今了,你們能不能安分一點?
福澤諭吉忍耐著把這一大一小扔進海裏燙熟的衝動,在心裏發出了呻吟。
即使不管對於書包的薯片展開爭奪的兩人,現場也實在是太混亂了。
大戰遺留的防空洞成了此刻給予人們安心的港灣,驚疑不定的眾人,哭啼的嬰兒,蹣跚逃命的老孺……
看著這些,福澤的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明明一切都在緩慢向好的一麵發展,普通人也好,異能者也罷,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了。
為什麽還是會有不斷破壞社會安定的人存在呢?
“完蛋了啊一未,你把福澤大叔惹怒了。”亂步湊到一未耳畔,悄悄說,“看見他的眼神了嗎,比橫濱港的火焰更熾熱的憤怒,要是被抓住,你就真的完蛋了。”
亂步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預想中的反駁,抓住機會從入野一未手裏搶回了書包,抬頭便看見青年的目光。
他正注視著幫助其他人行動的福澤諭吉。
福澤用可以輕而易舉折斷成年男性的手,笨拙地攙扶著行動不便的老人,又從女人手裏接過應急行李,得到感謝的臉依舊沉穩,仔細看,還能看出不易察覺的歎息。
以及亂步口中的憤怒。
*要是手裏有刀劍,他就無法騰出手來幫助讓人;要是手裏沒有刀劍,他就無法殺開汙濁。
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
在平時,福澤諭吉將這種不甘完全包裹在內裏,可橫濱的火焰將那層鋼鐵融化了,露出了一隅。
爆炸聲和機械音拉開的何止是不安的帷幕,還有沉默者給自己套上的桎梏。
在桎梏中,入野一未終於看清了福澤諭吉。
“是我的錯。”青年輕聲說。
“……”亂步敢肯定,他絕對不是在為了爆炸的事情道歉。
果然,青年接著開口了:
“我怎麽會誤以為這是渺小的正義呢,明明是渴望用刀劍劈開黑暗的高昂靈魂啊……真是了不起。這種自認羞愧,卻還是堅如磐石不為外物所觸動的本心,我怎麽會誤認為「渺小」,實在是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