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她這樣,也是心裏真的接納了封莫寒的。
又想起茅一山之前去找糯糯的事,很顯然,現在說讓糯糯離開他,且不說他肯不肯答應,就是糯糯自己就不願意。
而他,最看不得小姑娘難受了。
隻是……
看了眼糯糯,他扭頭看向身旁的人,“我剛才看到外麵有表演,你先帶糯糯出去看一會兒吧。”
知道他這是想支開他們,茅一山也不願意再在這裏受他們的冷氣攻擊,立刻就點頭答應下來,抱著糯糯往外走去。
倒是糯糯小小掙紮了一下,不安地喚了聲“大師父”,緊接著看著封莫寒的眼神裏帶了些擔憂。
看得任懷興都有點酸了,深吸了一口氣,他這才開口說:“放心吧,我就是和他說幾句話。”
他目光和藹,糯糯想了一下,還是乖乖跟著出去了。
等他們一走,任懷興的臉上立刻便沒了什麼表情,“看得出來,封先生也確實是對糯糯很好,我很感激,但是,我有個問題,封先生的這份好,能維持多久,這件事你想過嗎?”
“且不考慮封先生對糯糯是不是一時興起,就算你真心想養糯糯,這個時間,又能有多久呢?”
他話裏有話,幾乎是第一時間,封莫寒便明白了過來。
握著杯子的手也不自覺地攥緊。
天煞孤星,活不過二十八歲……
這幾乎是京市人人皆知的事情。
他又和茅一山認識,更不會不清楚這件事。
見他麵色無波,任懷興頓了下,語氣緩和了些,“很抱歉提起這件事,但糯糯是我養大的,也請原諒我的自私,這孩子看著軟,性子卻擰,她認準了你是她爸爸,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不會改變,如果封先生出了事,她又該怎麼辦。”
馬上就要到他二十七歲生日了,而根據茅一山算出來的,如果成真,那他也隻有一年的壽命了。
屆時糯糯也不過才四歲,又怎麼去承受這件事?
最重要的是,茅一山有時候雖然不靠譜,但在測算上,從來沒出過錯。
包廂裏,氣氛一下子低了下去,不算多冷,卻一下子凝滯住了一般。
許久,封莫寒才長舒一口氣,淡淡開口道:“對於這件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哦?”任懷興眉頭微挑,多了點興致。
封莫寒靠在椅背上,神色清淡地說了一句話。
任懷興呼吸一緊,身子下意識往前傾了傾,“你認真的?”
封莫寒也看著他,不答反問,“如果我不是認真的,您還會願意出來和我吃飯嗎?”
當然不。
他也見過不少人,自詡有幾分眼力,至少看人沒出過什麼岔子。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他是真的疼糯糯的。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或許他對別人確實不好,但對糯糯,是真心的。
所以,從打算見他起,他就沒覺得能把糯糯帶走。
來見他,也是想把事情和他攤開說明白。
看著眼前這個不過二十六歲的青年,任懷興緩緩笑了起來,“那糯糯,以後就麻煩你了,小姑娘體質是有點特殊,但人很好,養她,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