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希哈聽得入了神,不由自主地腦補出了後媽與繼子的恩怨情仇。

但她聽說過純愨公主是個柔弱的性子,試探地問:“公主她,沒有對你不好吧?”

成袞紮布接著搖頭,“公主是個善良的女人,也不知曉我阿媽的過往,那幾年從未苛待與我,她說她身子弱,許是無法為額祈葛生兒育女,將我當作親子看待。”

“她真的很好,教我滿文、漢語,規矩禮儀,沒讓我長成野小子,我那時候不懂事,也把阿媽的死怪罪到她身上,總不聽她的話,等我明白了她的好,想要孝順她的時候,她又不在了。”

烏希哈光是聽著,都為成袞紮布感到難受。

先意外失去生母,又失去了善待他的養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低聲問,“為什麼呢?”

“她總是不開心,”成袞紮布目露悲傷,“她戀慕額祈葛,卻又要違心給他安排侍妾,她擔憂在宮中的通嬪娘娘,卻找不到方法讓皇上更看重。”

“她把所有的心事都壓在心底,整ᴶˢᴳᴮᴮ日在公主府以淚洗麵,日子久了,就熬幹了。”

烏希哈恍然,“你今天突然想到跟我說這個,是因為公主當年,也和大姐姐之前一樣,是心病麼?”

成袞紮布點頭,“玉錄玳格格剛來的時候,跟公主有點像。”

在莊子上看到玉錄玳的第一眼,他就聯想到了純愨公主。

當年,純愨公主就是這樣,在成袞紮布麵前抑鬱而終,而年幼的他隻能在邊上看著,無能為力。

與其說是討厭、不喜,不如說他是害怕。

他害怕靠近這樣脆弱的生命。

“烏希哈格格,你救了玉錄玳格格。”成袞紮布轉頭,認真道,“你很了不起,比我當年要厲害。”

“哪有你說的這樣,”烏希哈被他說得又羞赧又後怕,“大姐姐也不是公主,她會好起來的。”

“是的,她已經好起來了,”成袞紮布又問了最初的問題,“那你呢?”

看到了那樣的玉錄玳,和一直試圖在幫助挽救她的烏希哈,成袞紮布仿佛看見了曾經的純愨公主和自己。

他控製不住地,一直注視著烏希哈。

在所有人都被玉錄玳牽扯心神的時候,隻有成袞紮布知道,在玉錄玳和弘時看不見的地方,烏希哈也在苦惱憂慮。

但她比他更聰慧,也更勇敢。

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

“我沒事,”烏希哈被他說得莫名眼眶發酸,終究還是低聲坦然。

“……就是有點害怕。”

天知道,她多怕自己沒能改變玉錄玳本來的命運。

“現在沒事了,”成袞紮布低頭看著她的發頂,輕聲安慰,“所以想哭的話,不用忍著。”

“我沒有想哭!”烏希哈羞惱地反駁。

但話說出口時,已經帶了哭腔。

從三胞胎滿月那天、發現玉錄玳不對勁開始,烏希哈心裏就一直壓抑著,直到現在。

所以剛才她難得任性,騎著大白狂奔,也是想要發泄舒緩情緒。

沒想到會被成袞紮布看出來,又聽到了這樣一段過往。

就好像替當年的成袞紮布一起難過一樣,烏希哈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你轉過去,不許看!”烏希哈捂著臉,命令道。

成袞紮布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乖乖轉身,“遵格格命。”

身後傳來小獸嚶嚶般的低泣,聽得成袞紮布心裏一陣陣酸軟。

他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