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黎等了多久,宋禕就陪著她等了多久。
他也知道她走的時候有多不甘心,就有多恨何念彤。
所以宋禕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卻讓她體會到了什麽叫四處碰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奪走的痛感,吸煙刻肺似的烙印在她心裏。
宋黎沒有阻止,隻是冷眼旁觀。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這一刻卻因為他的一句女主人,反思自己是不是過於殘忍,痛苦又仁慈。
許辭下午要出去一趟,就把宋黎交給小潘他們照顧,其實算不上照顧,他就是擔心她一個人悶,去那邊坐坐。
她安安靜靜的,不會影響任何人。
許辭親了下她頭頂,“很快回來。他們都很喜歡你,我打過招呼了,不用緊張。”
下午都比較清閑,但是現在年關將至,是辦公室最忙的時候,宋黎不想添麻煩,“我可以去保安室。”
她很少過來。
之前來的兩次,一次是還檢徽,沒待兩分鍾就走,一次是在辦公室等他,不小心睡著了。那時快下班,也就沒多大壓力。
現在不一樣。
許辭看她堅持也就說好,“不過今天值守的是大爺,你們可能有代溝。”
“我還擔心他太年輕,你見了會吃醋。”
“不用這麽了解我。”許辭啞然失笑,“到時我想讓你哄兩句都拉不下臉了。”
他幫她外套和圍巾拿上,開車出去時和門口的老覃招呼一聲,說一個小時後回來。
許辭是要去法院一趟,但何念彤打過兩次電話,他就順路見了她一麵。
何念彤等了半小時不到,男人就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裁剪得當的檢服穿在他身上挺括帥氣,像是量身定做,一雙長腿很吸睛,剛邁進來就有人在抬頭看。
他隻用兩秒就鎖定了坐在窗邊的何念彤,坐在她麵前時,何念彤還沒反應過來。
圈內有型有顏的帥哥不少,穿西裝的男人更甚,但何念彤還是不得不承認,許辭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荷爾蒙是天下獨一份的,誰都無法超越。
“我隻有十分鍾時間。”許辭言簡意賅,連服務員送過來的水都沒要。
何念彤知道他忙,但是也清楚即便他有空,也不會和她聯係。
從高中起他就厭煩了她,之前隻是冷漠,後來是避而不見,像是躲什麽厭惡至極的東西。
在長輩麵前還保留著一點體麵。
何念彤顯然是哭過,在室內也沒摘下那副墨鏡,“表哥……”
許辭瞬間蹙起眉頭,黑色的瞳仁沒有情緒,但看起來冷淡至極。何念彤知道她再不切入正題,下一秒他就會毫不留情地起身走開。
他向來如此,對誰都一樣,隻有宋黎不同。
她見過宋黎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廢話多得要死,他也沒有趕她走,神情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她做了那麽多努力,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可他還是看不到她。
當時年輕,總是執著於得不到的東西和人,但現在已經不同。
何念彤哭著把宋黎對她做過的事一五一十地道出,“她報復了張默,又來欺負我,這九年我已經受夠了。她到底還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表哥,她回來的目的不單純,簡直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