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把圍巾掛在旁邊後伸手把她拉到懷裏坐著,“宋黎,我跟你說一件事。”

“嗯?”

“我姨媽生病了,何念彤是她唯一的女兒,也在榆市。姨媽雖然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平時也很少往來,但是有情分在,她叫幫忙照顧,我沒法推辭。”

許辭以前很少和親戚來往,但長大後不可避免的就是處理這些人際關係。

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獨立自理的能力,何念彤的工作性質和他又不一樣,私下也沒有任何交集,所以說不上照顧二字。

但有的時候走個形式,也好讓許父許母好做人一點。

宋黎抿著唇不置可否,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幹什麽?”

許辭揉著她手心裏的軟肉,又捏捏她手指上的那枚素圈,低頭輕輕吻下來,“現在你是女主人,我隻是拿出方案而已。所以批準嗎,領導?”

“別拿你的官腔說話。”雖然臉上還是不太高興,但她已經同意了。

許辭親親她手背,“謝謝領導批準。”

他笑了下,“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生氣了嗎?發這麽大火,手機都犧牲了,一會兒回去我還得重新糊牆。”

看她沉默的臉色,許辭明白了這件事可能沒那麽簡單。

他也沒有催,隻安靜地抱著她不鬆手。

宋黎聽著他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隻是垂著眼,許辭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

過了好久,他的手背上砸下了一滴眼淚。

“許辭,我很討厭她。”

“我不是什麽好人。在你跟我說這件事前,我還在報復她,我搶走了她的資源,我不想讓她好過,我想讓她趁早滾回S市。”

她聲音沒有哽咽,反而平靜得讓人心顫,“你說你姨媽生病了,讓你幫忙照顧她,我又很後悔,可是這不影響我繼續討厭她。”

“沒有人會想要無緣無故地去討厭一個人。”

許辭抬手時,滴在手背上的那顆淚滑進了他衣袖,很快就消失不見,“這不是你的錯,隻是我們需要去尋找答案,然後再找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對不對?”

什麽是更好的解決辦法呢?

宋黎不知道,當時的她也根本就不想知道。

她隻知道那份情書被人塗得亂七八糟時,她很生氣。

被當成笑話拿出去大肆宣揚,她很生氣。

尤其生氣的是,她過了很久很久才知道,許辭為了拿回那封情書,還要和何念彤低聲下氣地說話。

何念彤憑什麽做錯了事還要那麽趾高氣昂?把她珍視的少年踩在腳下。

如果僅僅是這些,或許一個道歉就可以,倘若她能大方一些。

可是她九年前要去莫斯科的那天晚上,何念彤不應該讓她在雨裏等上十幾個小時。

“她扔了我的行李。”

宋黎低聲說,“我去莫斯科隻帶了那一個行李。她撿到了,說要還給我,我在機場外麵等她了很久,機票退了又改簽,她卻說扔了。”

她抬眸,眼底壓著一片灰色的情緒,“她原本可以不還給我,但是沒有必要騙我,讓我等,又把它扔掉。”

機場人來人往,別人的行李都是一個包、一個箱子,隻有她的行李隻是一本書。

宋黎以為他壓根就沒收到,其實他看到並且還回了一封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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