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從檢察院過來,沒吃飯,她穿著睡裙不適合到處跑,許辭幹脆把人帶回家。
夜越深越冷,在車上待暖和了,宋黎就不想出去吹風。到家開門關門時,她還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許辭也沒舍得鬆手,“胖了點。”
她去莫斯科後學了表演,宋黎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得減肥了。”
“這樣剛剛好。”
她走時,體重才七八十斤,瘦得皮包骨,每次抱她都會硌疼自己。
冰箱裏還有很多食材,宋黎看著他動作嫻熟地洗菜、切菜。
以前許辭的廚藝並不好,連雞蛋都不會煎,是上大學的那一個月苦練出來的。
那段時間她什麽東西都吃不下,許辭在A大,別人都在享受大學生活,隻有他在為了她的飲食,變著花樣做菜,提著飯盒去Z大找她。
有時是日式便當,有時是中式家常菜,到後麵各國料理都有涉及。葷素搭配,營養均衡,還有他切好的水果和鮮榨的果汁。
他聰明,學什麽都快,但好幾次給她送飯時,宋黎還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燙起的泡。
他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就把飯做好了。
熟悉的香味刺激著味蕾,宋黎想到了以前她捏著筷子,衝許辭笑著說“我開動啦”的畫麵,而此時,她隻覺得眼前的竹筷有千斤重。
“不合胃口?”
宋黎想說不是很餓,但看到他眼神中不經意流露的關切,把話咽了回去,吃了一碗米飯。
吃完後許辭收拾碗筷,這些事情他從來不讓她動手,宋黎覺得有點渴,自己去冰箱拿飲料喝。
許辭剛擦幹淨手,瞥了一眼看見宋黎開了瓶酒,還沒來得及說就接到了檢察院的電話。
工作瑣事一時半會說不完,他從陽台出來時,已經看到她喝了小半瓶。
同事自家釀的葡萄酒,度數說高不高,葡萄酒的香氣和她的體香混雜一起,聞著有點微醺。
他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外套蓋住她的腿。
“喝完了嗎?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這麽著急,你有女朋友了?”她故意問。
如果他有女朋友,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把她帶回來。
室內隻有男式拖鞋,她穿他的不合腳,後麵幹脆赤腳踩在地毯上。室內開空調,許辭就沒再管她。
許辭問:“你希望我有?”
宋黎抿唇,沒有回答。
出門前的那十分鍾,她想了很多。
九年的時間,宋黎擔心的不是自己回來,他還記不記得自己,而是她還能不能認出他。
身在異國他鄉的日子太煎熬。
當時心理醫生並不建議她學表演,但是她最想念許辭的時候,她在劇院看到了《葉普蓋尼•奧涅金》的海報。
其實這部歌劇對她而言,也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因為男演員的眼神和許辭有點像,她就把這部劇看了三十四遍。後來還報名學表演,畢業後加入當地最有名的藝術團。
劇場演出不像電影,檔期有限,資源不外傳,她求了人很久才拿到錄像。
錄像每看一遍,她就覺得這個人也沒有那麽像許辭,後來扔在角落落灰,午夜夢醒時又拿出來一遍遍地看。
哪怕隻有一點點像,好像也可以。
在莫斯科她想拚命留住的記憶,回來後隻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那麽輕而易舉地侵佔了她的腦海。
那些被扔在角落但仍鮮亮活潑的過去,仿佛昨日重現。
“不希望。”她終於抬眸,“我不希望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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