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檢,剛剛有人來找你,說你落東西了。”
“什麽東西?”
“檢徽。”
小潘拿出剛才女人交給他的東西,“說是你前天晚上落她那了。不過許檢,這檢徽別在衣服上,怎麽這麽容易掉?”
那枚檢徽還很新,完好無損,他衣服沒刮破的痕跡,是有人把手摁在他胸口時不經意間取下來的。
許辭皺眉,“她人呢?”
“……啊?”小潘指了指窗外,“好像剛走——哎許檢!”
許辭忽然起身去追,跑得很快,走廊上的人都在給他讓路。
已經下午六點了,晚霞旖旎,燒紅的橘色中混雜了紫色調,調和成一場做不醒的夢。
宋黎把檢徽送過去後就往回走,已經入秋,她還穿著高腰喇叭褲,抹胸加小西裝外套,露出一截細膩的小蠻腰。
嘴裏嚼了顆口香糖,心情很好地和路過的老奶奶打招呼,還蹲下來抱了抱她手裏牽的柯基。
“奶奶,您這狗的屁股養得真好。”宋黎揚起紅唇笑,“我看了都好羨慕。”
她完全沒注意到會有個男人從檢察院追出來。
路邊的梧桐樹落下大片葉子,她抱完狗後就上車,哈雷聲很響,一騎絕塵。
許辭氣喘籲籲地衝出來,隻能看見她的背影,“宋黎——”
她沒聽見。
一如她離開的那天早上。
他沒有那麽瀟灑,說好不會去追,但還是跑了十公裏的路,一聲聲地喊她的名字。
可是聲音穿不透厚厚的雲層,也去不了莫斯科。
……
許辭回去後就改了主意,主動給許母打電話,要相親對象的聯係方式。
之後又聯係嶽風,“幫我查一下聽雨書齋的店主。”
榆市的秋雨已經停了,但城市上方的雲層極厚,他像是被壓在深海的魚。
渴望觸碰,又一次次地潛入海底做著一場又一場虛無的夢境。
不到十分鍾,嶽風就把聽雨書齋的信息發過去。
現任店長是陳雨繁,三十歲,榆市本地人,但背後的老板來自S市,姓宋,其餘的信息不在他的職權範圍內了。
陳雨繁接到電話時是晚上八點,許辭正在開車,路況並不是很好,道路擁堵成臃腫的死魚。
“喂,你好。”
“我是許辭。”
他戴著藍牙耳機,側顏倒映在車窗上,呈現出冷硬鋒利的線條,“我找宋黎,叫她接電話。”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所說的宋黎。”
“10月8號晚上七點三十七分,她在你的那間起居室。”他的聲音短促而有力,“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對麵沉默很久。
陳雨繁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吃櫻桃的女人。
她剛洗完澡,身上穿的吊帶睡裙很短,隻遮到大腿根。
宋黎笑眯眯地看她,“怎麽了?”
“許辭。”陳雨繁遞給她,“接嗎?”
接啊。
為什麽不接。
宋黎眼尾笑意盈亮,把手機放耳邊,“喂,你好呀,許辭。”
他那邊風聲很大,車窗下拉,冷風就這麽隨著她的聲音灌進耳蝸。
許辭抓著方向盤的手不受控製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