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3)

消散,被雨水衝刷過的柃山,在夕照之下,似是籠罩著一層佛光,讓人身處其中,心緒逐漸安寧。

回去這一路還算順利,就是比預計晚了一個多時辰,待回到吉安院時,正好到了晚膳的時間。

結果寧妱兒一進房門,什麼都顧不上做,直接坐到妝台前,將那塊兒翡翠從胸`前取了出來,對竹安道:“快幫我把這東西解開。”

若不是之前姑母和表妹一直在身邊,她怕他們知道後,她解釋不清,便一直不敢去取這東西,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便是迫不及待想將它取下。

竹安和歲喜對她的東西最為熟悉,第一眼就看出這翡翠不是吉安院的東西,且這翡翠色澤鮮亮,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竹安來到她身後,低頭認真解起紅繩。

歲喜心中也滿是好奇,但她看到寧妱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不敢多問,隻是在一旁候著。

片刻後,竹安抬起頭為難道:“小姐,這翡翠被人係成了死扣,奴婢實在解不開。”

寧妱兒麵上愁雲更深。

歲喜連忙接過手來,“小姐別急,奴婢試試。”

又等了一陣,歲喜急得額上冒汗,也沒將繩子解開。

寧妱兒抿唇道:“取剪刀來。”

可這繩子不知是用什麼線編織的,竟連剪刀都無法將它剪斷。

最後,寧妱兒咬牙道:“拿燭台來。”

這便是用火燒的意思。

竹安和歲喜生怕火星傷了她,動作萬分謹慎,硬是折騰了許久,依舊沒將這紅繩燒斷。

寧妱兒有氣無力地坐在那兒,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似的,呆呆地望著鏡中翡翠出神。

許久前夢魘中的片段再度襲來。

她仔細在腦海中回憶著那些畫麵,起初還有些模糊,後來便愈發清晰。

清晰到她與他糾纏在一處時,連臉頰上被汗水粘濕的發絲都清晰可見。

他薄唇四處遊走,掠過脖頸,鎖骨,胸`前,最後讓她翻過身去,又開始細啄後背……

這當中絕無翡翠的蹤影。

如果說夢境預示著將來,為何翡翠會不見了。

可若是夢魘從頭到尾隻是一個巧合,魏王怎會對她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

寧妱兒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小木盒。

她打開木盒,裏麵是許久前碎成兩半的白玉牌,她拿起其中一塊兒碎片,細細打量著上麵的裂痕。

許久後,她倉皇地將白玉牌丟回盒中,再度看向鏡中靜靜躺在她胸口的翡翠。

“這塊兒翡翠,也是對你的賠禮。”

沈皓行的聲音在耳中回響,寧妱兒唇畔微張,呼吸似是戛然而止。

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景象也瞬間浮現在眼前。

她想起來了。

那日在她帽子落下前,有樣東西從她眼前飛速閃過。

正是那東西將她帽子打掉的,而那東西飛出的方向,正是汀蘭苑的閣樓處。

所以,她與他初見時的對視,不是偶然,是他刻意為之的!

寧妱兒心髒的部位猛然顫了一下,隨即便傳來一種猶如針紮般的刺痛。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似乎聽見沈皓行在她耳旁,輕聲地說:

“你是在怕本王麼?”

“無妨的。”

“噓……”

吉安院的夜裏許久沒有這般忙亂過了,寧妱兒暈厥之後,歲喜立即將張大夫請了過來。

竹安將白日裏他們去福華寺,落雨時寧妱兒躲在亭內的事道出,張大夫便以為是染寒的緣故,開了幾副驅寒散熱的藥,然而到了午夜,不僅未曾好轉,且還燒得更加厲害。

張大夫便又詢問寧妱兒今日的精神狀態,得知她愁眉不展,且麵色一直發白,這才恍然意識到,這不是受寒,而是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