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江城覽勝(2 / 2)

兩人出得門來,外麵秋高氣爽,天高雲淡。沿著芳草淒淒,遍地寂莫黃花的漢江古道,兩人執手而行。對麵,便是一衣帶水的武昌黃鶴山,山磯頭便矗立著千古名樓---黃鶴樓。遠遠望去,黃鶴樓枕山臨江,軒昻宏偉,輝煌瑰麗,崢嶸飄渺,淡淡霧靄中幾疑“仙宮。”

在碼頭上了船,秋風咋起,江水昏釅,一江鷗鷺撲簌簌飛起,遠近一片蕭瑟的殘秋,隻有滾滾不息的長江水日夜不停地奔流。這逝者如斯夫的東流水演繹多少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呀!三國時周公謹談笑間英姿勃發,令強虜灰飛煙滅;杜十娘又在這裏怒沉百寶箱,香消玉殞。小雲一時間感概萬千,自己的心情幾時變得如此的淒涼呢?

小船靠了岸,兩人相攜著沿著黃鶴山下的石階往上攀。今天的遊人很少,大多是懷才不遇的落第文人仰或官宦子弟。不一會兒,黃鶴樓便聳然進入視野。隻見樓高五層,攢尖樓頂,金色琉璃瓦屋麵。樓外鑄銅黃鶴造型、勝像寶塔、軒廊、亭閣;小雲和周玲順著木階攀上樓頂,看到全樓各層布置有大型壁畫、楹聯。主樓的牌坊上刻有唐代詩人崔顥歌詠黃鶴樓的千古名篇: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說起黃鶴樓的來曆,還有一段佳話。相傳,呂洞賓遊玩了四川的峨媚山後,一時心血來潮,打算去東海尋仙訪友。他身背寶劍,沿著長江順流而下。這一天,來到了武昌城。這裏的靈山秀水把他迷住了,他興衝衝地登上了黃鶴山,站在山頂上極目遠眺,隻見對岸的那座山猶如一隻伏著的大龜,正伸著頭吸吮江水;自己腳下的這座山,卻象一條長蛇昂首注視著大龜的動靜。呂洞賓心想:要是在這蛇頭上再修一座高樓,站在上麵觀看四周遠近的美景不是更妙嗎!可這山又高又陡,誰能在這上麵修樓呢?有了,還是請幾位仙友來商量商量吧。

他把寶劍往天空劃了一個圈,何仙姑就駕著一朵彩雲來了,他連忙把自己的想法向她說了,何仙姑一聽就笑了:“你讓我用針描個龍繡個鳳還差不多,要說修樓,你還是請別人吧!”呂洞賓又請來了鐵拐李,鐵拐李一聽哈哈大笑:“你要是頭發昏,我這裏有靈丹妙藥,要修樓,你另請高明吧!”呂洞賓又請來了張果老,張果老搖著頭說:“我隻會倒騎著毛驢看唱本。”說罷,也走了。呂洞賓想,這下完了,連八仙都不行,哪裏還有能工巧匠呢?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從空中傳來一陣奇怪的鳥叫聲,他連忙抬頭一看,隻見魯班師傅正騎著一隻木鳶朝著他嗬嗬地笑呢。呂洞賓急忙迎上去,把自己的想法又說了一遍。魯班師傅走下木鳶,看了看山的高度,又打量了一下地勢,隨手從山坡上撿來幾根樹枝,在地下架了拆,拆了架,想了一會說:“咱們明天早上再商議吧。”

第二天早上,雞剛叫頭遍,呂洞賓就急急忙忙地爬上黃鶴山,隻見一座飛簷雕棟的高樓已經立在山頂上了。他大聲呼喊著魯班的名字,登上最高一層,可連魯班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隻看見魯班留下的一隻木鶴。這木鶴身上披著黃色的羽毛,正用一對又大又黑的眼睛望著他。呂洞賓非常高興,一會兒摸模樓上的欄杆,一會兒看看樓下的江水,又取出一隻洞簫對著波浪滾滾的江水吹起了曲子。他一邊吹xiao,一邊又看看木鶴,這木鶴竟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呢!他騎到了木鶴身上,木鶴立時騰空,衝出了樓宙,繞著這座高樓飛了三圈,一聲鶴唳,鑽進白雲裏去了。後來,人們就給這座樓起了個名字,叫黃鶴樓。

小雲和周玲欣賞著,不覺暮氣沉沉。湖光山色中,周玲緊緊挽了小雲的手,仿佛擔心他駕鶴而歸。

“人隻有縱情山水,才能把酒臨風,懷想自己做一個閑雲野鶴,榮辱皆忘,”小雲說。

“若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倒希望和你夫唱婦隨,過著那閑適的男耕女織的生活,”周玲道。

小雲的心卻有些沉甸甸的,古人登高望遠總是憂國憂民,他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自己的心境,難道還不如古人?小雲的心倏地變得亂糟糟,剪不斷,理還亂,欲說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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