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壁壘森嚴的朱赫色大門“吱”的一聲開了,小雲看到一個峨冠博帶,身披紫色狐皮大麾的人笑吟吟地迎了出來。
“哎呀!大哥,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這一路也不太平,我正為此事著急呢!”“二弟,漢陽地界那麼多逃荒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周文廣問。“這個呀!說來話長,康王爺要征兵、征糧,我也是尊照執行!”“這樣呀!”周文廣陷入沉吟中。
“後麵這位公子是……”總督指了小雲問。“見過總督大人,在下正是李小寶!”小雲趕緊上前施禮。“嗬,不錯,不錯!英雄出少年,有大將風範!”總督李文正咋一見這個眉清目秀的後生,竟有些喜不自禁。
“二叔!”周萍嬌嗔一聲,上前行了個萬福。“好好好!我乖侄兒來了!”說著,趕緊將幾人讓進府內。
進得門來,但見九曲回廊,房舍林立,如進迷宮;丫鬟仆人,往來穿梭,佳麗侍者如雲。這比紅樓夢裏的大觀園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小雲想,即便金陵十二釵轉世,亦會自歎弗如。
當下無話,用過晚膳,便有仆役領著送入廂房休息,小雲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外麵月黑風高,天幕上隱約看到幾顆孤星,更添幾許淒涼孤寂之感。白天的影像在眼前不斷地回響:流離的難民,無奈的總督……王爺為什麼在大災之年還要強製征兵、征租呢?是為修繕王室在城郊龍泉山的地下寢宮,還是另有所圖?再說康王權傾朝野,又在城郊高築楚望台以念君,不至於覦覬帝位吧?小雲百思不得其解。哎!自己隻是一介草根,怎會有這麼多思慮呢?小雲有些自嘲,迷迷糊糊中不覺沉沉睡去。
半夜,小雲被一陣唏唏簌簌的微音驚醒,但凡練武之人,都會有這方麵的直覺,況小雲今非昔比,師父李連貴已將其平生絕學悉數傳授於他,他的輕功已是駕輕就熟。房頂上的動靜沒有逃脫他的耳朵,他依舊佯睡,以靜觀其變。隻是他有點驚詫,堂堂總督府壁壘森嚴,怎會混進刺客呢?
外麵響起一股風吹海棠的沙沙聲,一個,兩個……小雲側耳傾聽,雖然夜行人腳步輕微,但那種雜遝和細碎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房頂上的瓦片倏地被揭開,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躍入室內,雖說黑暗中無法看清來人的麵孔,但那劍鞘之上冷溲溲的寒氣還是馬上傳了過來。黑衣人揮劍向小雲的睡床便刺,“哧”的一聲,劍光覆蓋了床塌,被子裏卻是空無一物。黑衣人正在驚詫,室內的燈光倏地亮了,一條鞭影,帶著凜厲的冷峻之氣罩住蒙麵的黑衣人。黑衣人“哎喲”一聲,寶劍倏地被震落於地,虎口卻覺得生痛。黑衣人慌不擇路,轉身便循,身形極快,小雲飛身追去,在門口卻被另外四名黑衣人截住,四柄刀劍化作一團驟厲的光影,將小雲層層圍住。小雲毫無倶色,一聲長嘯,躍在半空,那條軟鞭化作無數道浮光掠影向來襲者掃去,一陣稀裏嘩啦的刀劍脫落之聲。
“好!好!好!”近處響起一陣喝彩之聲,燈火驟然璀璨,總督周文正從暗影裏走出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好一個少年英雄!”原來竟是虛驚一場,小雲不由有些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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