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見垂下手。
隻要看不到,那就不會想太多了。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遠處的槍聲再度響起,這一次聽起來好像稍微變得近了一點。花見趕緊逃到了一輛空車的後麵,蜷縮著身子,緊緊抱住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特異點摧毀了這座城市嗎?還是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發生了其他事情呢?
再說了,她到底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風也好冷,單薄的衣衫根本擋不住這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寒風。她止不住地顫唞著。
這風簡直比濕淋淋的囚服還難熬,凍得她的大腦都快要死機了。她用力咬住手腕,讓疼痛感激發思維運轉,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不管怎樣,還是先檢查一下隨身物品吧。
“呼……呼……”
花見將手伸進口袋裏,一邊摸著,一邊努力調整著呼吸,試著去適應這過冷的天氣。
錢包還在口袋裏,各種證件和錢都在。手機不知道掉在哪兒去了,槍好像也在“進監獄”之前被弄掉了。
除此之外,她居然還摸到了一顆糖。
薄荷味的牛奶硬糖。
顫唞的手艱難地撕開了塑料包裝紙,花見把這顆糖丟進嘴裏。她能感覺到堅硬的奶糖抵在她的舌尖上,可是卻完全沒有嚐到任何一點甜味,連薄荷的涼爽感也沒能感覺到。
這顆糖隻能給予她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而已,不過糖分倒是讓她能夠開始思考起來了。
總之,這裏是不能多待的。不遠處的槍戰很有可能會波及到此處,不管怎麼說她都要先趕回最安全的港口Mafia大樓才是。
然後向同僚們詢問情況,說不定她可以在那裏找到中也。
花見用力咬碎奶糖,堅硬的質地在碎裂的那一刻讓她感覺到大腦都震動了一下,但卻幫助她清醒了。她也不再猶豫,先四下張望著,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在,她立刻就衝出車外。
這條街離港口Mafia大樓還是有點距離的,不過也並不是多麼的遠。走小路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要是能找到什麼交通工具的話,她應該可能更快地抵達目的地。可惜現在並不存在可用的交通工具這種東西。
穿過一條窄窄的小胡同。這個路口的信號燈已經壞了,不過這也無妨,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車會開到這條路上。花見小跑著穿過斑馬線,忽然注意到身後的寫字樓樓頂站立了一個身著白色鬥篷的人。
等注意到他的存在時,已經太晚了。
舉起的槍瞄準了她,射出的子彈射穿心髒。疼痛感來得很快,緊追著一起到來的是死亡的實感。
她死了。
深呼吸——
睜開雙眼。
周圍依舊是屍山血海,花見立足於死屍之上。腳下的某個屍體的手,寒冷的風吹得她的鼻子都發紅了。
但她的心髒正在強有力地跳動著——而且還有點跳得過於快了一點。
這是因為恐慌感在作祟,而且死亡的實感也還沒有離開。被槍擊穿心髒的感觸還是那麼的清晰,仿佛心跳中還帶著劇烈的疼痛感。
花見急促地喘熄著。她知道那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確實是死了,但為什麼又睜開了雙眼,出現在了這裏,她也無法解釋。
跌跌撞撞的,她跑到了某棟無人的停業便利店內。這一次她很幸運,衣服上沒有沾血。錢包和證件也依然在口袋裏,這應該也可以算作是幸運。
可這真的能被稱作是幸運嗎……
她疲憊地倚靠著櫃台的邊緣,沒搞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去想自己是不是幸運到擁有了不死身的能力。但不管怎麼說,她都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