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意外來了,北方戰役結束後傷病退伍的軍人回到了故鄉,紡織廠的女工們組織前往慰問演出,就在那次演出上,杏花見到了因為戰亂而流離的鄰家大哥,十年前那偉岸的身影再一次出現,讓一切都改變了既定軌跡……
午飯時間到了,慢慢的,不少人聚集到師徒二人身邊,聽了之後七嘴八舌的議論道:“咱們鋼鐵工人的前程不差呀!看,張驢兒張大哥,當年還不和你一樣的小學徒,費盡心思把馮老爺子那套學完,自己再琢磨新招,這不當上副廠長了嗎?”
還有人道:“且不說廠長、督工,那個少了,咱也不一定能指望得上,倒是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做事,機靈點兒能考上四級技工,外麵商辦的工廠,花高價請呢!薪金都抵得上七品縣令大老爺了。”
這話就有人不愛聽了,“切,你咋不出去,到商辦廠做事?”
那人臉色一紅,掙著脖子叫道:“商辦廠哪兒有咱們皇家廠體麵?說出去都是天子門生!再說了,嘿嘿,商辦廠的技術,哪兒趕得上咱們皇家廠呢?多留幾年,再往上考幾級技工嘛。”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黃德義阻止了眾人七嘴八舌的瞎說,拍著徒弟的肩膀道:“咱們鋼鐵工人生活不差,前程也算得上不錯了,你爭不過人家,是自己沒本事吧!年輕人,努把力做上工頭、監工,看誰家姑娘還看不起你!”
申福通脖子一梗:“我憑甚麼和人家爭?我隻是個小鋼鐵工人,一輩子待在高爐邊上拿汗水洗澡,每天灰頭土臉的回家,人家是得了皇帝褒獎的戰鬥英雄!前些日子,別人給陳茂哥說的幾個媳婦,不是嫁了軍官就是嫁的教師,就算姑娘願意人家父母都不願意,說你個工匠沒前途——誰鳥你工人呀!”
他提到的那位陳茂哥,此時也把腦袋垂了下來,很不好意思。
“唉~不管怎麼說,咱們還是個工匠,沒法跟軍官、讀書人比呀。”黃德義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剛剛從故宋時代過來沒幾年,如果說軍人的地位因為戰爭,因為保家衛國,因為報紙連篇累牘的宣傳而有所提高,那麼在普通百姓心目中工匠的地位則一如既往的低下,即便是大漢帝國治下的工人收入相對比較高,短時間內也難以扭轉這樣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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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兵工廠又有什麼新產品問世嗎?”楚風如是問雷洪,實際上,他差不多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雷洪見皇帝興致很高,也便湊趣道:“吾皇猜猜看?”
“最新式的連珠槍?發火率更高的雷汞底火?更加鋒利的戰刀?”楚風連續猜了幾次,逗雷洪老兒玩呢!
馮火山忍不住嗤嗤的笑,雷洪一直搖著頭,最後還賣了個關子:“小老兒鬥膽,請吾皇親臨兵工廠視察,一看便知。”
楚風正好已經厭煩了浩如煙海的文牘,想出去轉轉呢,這老頭兒邀請得恰到好處,於是他們就渡過錢塘江,來到了皇家兵工廠。
“哇,這麼大的兵工廠啊!製造的武器盔甲,足夠征服蒼天覆蓋之下的所有土地,建立最龐大的帝國了吧?”烏仁圖婭感歎著。
楚風鬱悶的看了看這條小尾巴,就如敏兒喜歡帶孩子玩,趙筠天生的政治家,陳淑楨沙場斬將奪旗,雪瑤家學淵源一代名醫國手,烏仁圖婭則對科技頗有興趣,從她纏著王恂學習天文地理知識便能看出,也許,是因為她感受到了草原民族與華夏文明之間的巨大差距,而自覺不自覺的學習吧!
所以,當得知楚風要視察兵工廠之後,烏仁圖婭也跟了來。
重重警衛密密匝匝,將一處試驗場守的密不透風,雷洪雷老兒神秘兮兮的將麂皮包裹的長條狀物事打開,露出烏沉沉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