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章 我死則國生(1 / 2)

陳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帶著左軍的選鋒營精兵,沿著大路一路殺向蒲府,就是衝著金銀財寶而來的,怎知讓琉球人搶了先!

當然了,一路上都有潰敗的元兵阻路,還順手搶了幾家番邦海商,陳大都統製若是能搶到抄小路的琉球漢軍前麵,那才奇怪了呢。

實在是後悔啊,看著漢軍從蒲府抬出的大大小小箱籠物件,陳寶恨不能抽自己兩個耳刮子:路上搶的那幾個胡商,加起來還不到蒲府家私的十分之一,為他們耽誤時間,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急紅了眼的陳寶帶著人就要朝裏麵衝,兩個漢軍士兵把門一攔:“楚總督有令,蒲府為軍事禁區,任何人未經許可不得入內。”

陳寶一笑,揮揮手七八個身材雄壯的軍士就逼了上去,嘴裏胡亂說些“琉球的好漢們,咱哥兒親近親近”,叉手叉腳的別住兩個守門的兵。

漢軍負責的班長立刻叫了起來,隻聽得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這個班的十名士兵從門後站出,一個個把長矛斜向上四十五度舉起,整整齊齊排成一行,堵在蒲府正門。

“媽的,我還不信了,管十個人的小角色,真敢殺我朝廷命官?”陳寶一甩手上的馬鞭,梗著脖子就朝裏麵撞去,卻見漢軍士兵手裏的長矛一動不動對著自己脖子,手都不抖一下。陳寶還沒傻到硬拿脖子和長矛拚的程度,趕緊停下腳步,身子順著前衝的勢頭朝那長矛奔去,嚇得他趕緊就勢一滾,倒在漢軍士兵腳下。

正巧這是蒲府門口的台階,這一倒不要緊,咕嚕嚕滾下去,頭上碰個大青包。幾個親兵嚇得呆了,這陣子才趕上來,將他扶起拍打身上灰塵。

陳寶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若是剛才腳步再快了點,那琉球兵的長矛就刺進自己脖子了!

班長在門口拱一拱手:“好教大人知道,我琉球漢軍法度森嚴,萬萬不可兒戲。”

陳寶氣得三屍神暴躁,太陽穴上突突的跳,隻差那麼一點,堂堂的大宋左軍都統製就喪命在了幾名琉球小兵手上。“弟兄們,給我衝,看看琉球人敢不敢把咱們怎樣!”

上百親兵一擁而上,但琉球人不過十個兵,站在那裏卻像是一道銅牆鐵壁,隻將長矛斜端做出刺殺的預備動作,不論前軍選鋒營的人怎麼鬧,就如泥雕木塑般紋絲不動。

陳寶的親兵不敢用強,都統製尚且吃了虧,何況咱們這些小兵?打勝了仗,為點錢財爭風吃醋打打鬧鬧,朝廷是不會有什麼責罰的,但要是鬧出人命,不消說,十七禁五十四斬,等著掉腦袋吧!

自己不敢動手,不代表琉球人不敢,這事情就鬧不大,親兵們隻敢隔三五米遠站著喝罵,嘴裏汙言穢語層出不窮,什麼爹媽祖宗全被他們問候了一遍。

漢軍士兵氣的不行,但軍規森嚴,隻能死死守在門口,特別是看到前軍選鋒營的這些兵,穿的琉球甲、拿的琉球刀,心裏麵就更不是個滋味了。

楚風、李鶴軒等人聽到門口的喧嘩,從內院走了出來。陳寶見了,衝著楚風大叫:“金銀財寶見者有份,楚大人吃相不要太難看,壞了朝廷一脈的和氣!”

此次攻打泉州,琉球並沒有事先和行朝敲定戰利品分配的問題,琉球是沒這方麵的經驗,而行朝官員認為琉球軍是個擺設,之前根本沒想到這條,才弄到現在的局麵。

楚風以為,如果沒有琉球的力量,泉州是肯定打不下來的,隻要唆都來援,張世傑就得退回海上。攻克泉州,琉球出力最大,得到蒲府這一份收獲,也是理所當然,陳寶憑什麼要插一腳?

不過現在同在一條戰壕,沒必要和這種小人鬧翻,便對陳寶說:“這蒲壽庚府邸是我琉球漢軍先到,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這裏的主意,貴部是不要打了。”

陳寶正要爭辯,楚風搖搖手止住他:“夏璟、田真子、林純子、顏伯錄、孫勝夫、尤永賢、王與,等等逆黨的家宅都該抄沒,陳將軍若是去得晚了,怕又沒有下手的地方。”

陳寶一想,沒錯啊,這蒲府看樣子是進不去了,再糾纏下去,隻怕各軍早把泉州逆黨的家私搬了個一幹二淨,自己的前軍豈不是吃了大虧?沒辦法,隻好朝楚風拱一拱手,氣哼哼的帶著兵走了。

“對了,”楚風轉過頭對陸猛說:“派兵去秀王府駐守,不要被亂兵衝進去糟蹋了。”

錢小毛、黃金彪幾個家夥擠眉弄眼的淫笑:嘿嘿,咱大人馬上到手的這份嫁妝,自然不能便宜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