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者最懦弱,他們妄圖用暴力掩蓋內心的虛弱,但當失去力量之後,便暴露出了卑怯的本質。
警察們將陳忠如拖死狗似的拖到了法科,一路上拳打腳踢是不消說了,琉球漢民們見一個身穿大宋朝六品武官服色的人,被警察捆綁了在街上拖著走,人人驚詫莫名:在以前,兵荒馬亂中六品武官就算殺了個把低賤的匠戶,官府也多是裝聾作啞,如今卻是犯了什麼事,惹得警察們大動肝火?
便有人上前詢問,警察們人人悲戚,說了詳情,一傳十十傳百,霎時傳遍了琉球城。
人人心頭都有一杆秤,當此時不由得上下掂量:楚總督的琉球自治政府,以保境安民為要,視百姓生命為第一要務,為了一個鄭發子可以飛兵六十裏滅土人一族;大宋朝廷官員,忠臣義士雖然不少,更多的卻是“文官愛錢,武官怕死”,平時殘虐小民,戰時投降韃虜,於百姓全無益處。
琉球數次出外征戰都無人死亡,現在卻被大宋的朝廷命官殺人害命,如此看來,大宋朝廷和琉球政府,哪個更好?
法科長張廣甫左右為難,殺傷人命,按律當斬,這是不需廢話的,若是個土人,就算是琉球漢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作出處斬的裁決;但這畢竟是朝廷的六品武官,在臨安時小民要給他磕頭下跪的呀!
張廣甫,說到底在一年多前還是臨安船場的帳房師爺,從帳房師爺到琉球政府的法科長,思維方式上的轉變,最多完成了一半,他還不敢獨立承擔處斬朝廷命官的責任。
捆在地上的陳忠瞧見公堂上黑衣法官的猶豫,更加囂張了:“我是朝廷命官,我是張世傑張樞密麾下指揮使,害了我,四位哥哥定要替我報仇,踏平你們琉球!”
警察們持刀圍住他,眼睛裏噴出火來,若不是琉球法令嚴格,他們早一刀劈了這混帳王八蛋。
幸好,楚風、王大海、侯德富,琉球的副科長以上官員陸續趕到了,張廣甫鬆了一口氣,將他們迎入後堂。
這是琉球第一起殺人案件,還涉及了朝廷命官,自然要開會討論。
李鶴軒努力掩飾著心中的激動,他明確意識到:機會來了。
到琉球,本以為能大展拳腳,結果給了個民政科副科長,專管登記戶口冊頁,手上沒有半分權利,而且琉球官員自成體係,全是當初臨安船場的什麼把頭、師爺,對他這個外來人自然有著排斥心理,想要搞點挑撥離間煽風點火趁機抓權的手段,也沒得絲毫機會,真是悶煞人也!
為什麼總督大人拒絕將雪瑤賜予我,又說什麼“她若是自願嫁給你,我不阻攔”?做正妻不比連妾都不如的侍女好?李鶴軒相信雪瑤隻是在總督大人麵前故做姿態,免得惹怒大人,但她心頭定是千肯萬肯的,隻消自己加把勁兒,抱得美人歸貌似並非什麼難事。
果然,楚大人居然將美人兒放出府搞什麼醫館,開玩笑,女子行醫拋頭露麵幹什麼?不是給李某人創造機會麼?楚大人這般作為是何用意?
是了!不用我,怕錯過了賢能;用我,又對外來戶不放心。便拿個有職無權的民政科副科長來搪塞,又用雪瑤若即若離的吊著我,待考察一段時間後再作定奪!
好個楚風楚大人,使的美人計,玩的帝王心術,真真是外表忠厚、內懷機詐!
自以為想明白了,李鶴軒對楚風的“高明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再也不敢耍什麼花招,老老實實幹了一個月的民政科長。
現在,表現自己價值的機會來了!他想好了對策,摩拳擦掌等著一鳴驚人。
張廣甫瞧瞧楚風臉色,正在發言:“咳咳,這人按律當斬,不過他終究是朝廷命官呐,我看,還得楚總督拿個主意。”
王大海也有點猶豫:“是不是上個折子,請示行朝再作打算?”
楚風搖搖頭:“不必請示,殺人者死!”
“對,總督大人明鑒!”李鶴軒施禮說道:“此人四肢盡廢,和琉球的仇怨結得深了,放他走,是養虎貽患!”
“他還有四個哥哥在張世傑手下任職,如放他走,難免引來報複,不如一刀殺掉,琉球人不說,誰知道?”
楚風饒有興趣的問:“那他帶來的兩個隨從呢?”
李鶴軒以掌作刀,向下一切:“殺人滅口!”
“那他帶來的船呢?”
“毀船滅跡!”
“陳忠從澎湖來,澎湖駐軍必然曉得他到琉球,連人帶船失蹤,澎湖兵到琉球一問,今天的事盡人皆知,如何瞞得住?”
李鶴軒眼中凶光畢露:“澎湖駐軍不過兩百,漢軍發兵過去,統統殺掉,以絕後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