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無視庫裏台的決定,他的行為嚴重挑戰了蒙古傳統,中亞、蒙古幾乎所有的宗王都反對他。再加上他入主中原以後,部分實行漢人的製度,更加招來了那些堅持遊牧傳統的王公們的嫉恨。
阿裏不哥失敗後,窩闊台的孫子海都又接過了維護蒙古傳統的大旗,他認為汗位應由窩闊台的子孫繼承,於是再一次召開了庫裏台。
西域和蒙古本土的王公們對忽必烈違反傳統的行為深惡痛絕,幾乎一致的支持海都。
“嗚-嗚——”蒼涼的牛角號聲響徹蒙古高原,在西到撒馬爾罕、南到玉龍傑赤、北到也迷裏、東到不兒罕山的廣大地域裏,一支又一支強大的軍隊在各宗王的蘇錄定戰旗下集合起來。
黃沙漫漫、鐵蹄隆隆,鋪天蓋地的鐵騎洪流,無數鋒銳的箭頭閃著寒光,指向哈喇和林,指向應昌府,指向忽必烈所在的大都!
時值西元1276年,大宋景炎元年,大元至元十三年。各宗王數十萬大軍的鐵蹄下,北方的大地在顫抖,汗八裏看似堅不可摧的城垣,也變得搖搖欲墜。
事實上,就是現在,1276年的九月,忽必烈手中最鋒利的一柄戰刀,攻伐宋朝的最高統帥伯顏丞相,已經率領攻宋軍隊中的蒙古精兵,急如星火的北上救駕。
如果襄樊能夠多守一年,如果鄂州能夠多守一年,如果長江防線能夠多守一年,不,哪怕是半年,整個中國的曆史將會變得完全不同。
可惜,賈似道、留夢炎、範文虎……一幹無恥漢奸,讓南宋走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讓千萬同胞走向了屠刀之下。
僅僅差那麼幾個月的時間,南宋沒能撐過曆史的拐點。
國土淪喪十之八九,臨安朝廷投降,福州小朝廷僻處一隅之地,政令幾乎不能出福建,兵不過數萬,將不過十員,還要傾軋內鬥,這時局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眼見是個國破家亡的局麵,玉清和孫孝祖的談話,漸漸轉到了一百五十年前,靖康之變時那群龍子鳳孫的遭遇。
北宋末年,金兵第二次南下包圍了汴京城,徽欽二帝為苟全性命,答應向金軍獻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後來金銀不足就以婦女衝抵,“帝姬、王妃一人準金一千錠,宗姬一人準金五百錠,族姬一人準金二百錠,宗婦一人準銀五百錠,族婦一人準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準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出自《南征錄彙》)。
昔日的公主、皇妃被明碼標價地抵押給了金軍。北宋政權滅亡後,金兵北撤,這些女性在金軍的押解下隨同北遷,在途中遭到金兵的****以至於“多奸斃”(出自《呻吟語》)。
到達金國都城上京以後,她們被遣送到供金國君臣享樂的洗衣院、金國皇帝的各大禦寨,賞賜給金軍將領,甚至流落民間,被賣為奴、娼。“婦女分入大家,不顧名節,猶有生理,分給謀克以下,十人九娼,名節既喪,身命亦亡”,金國一個鐵匠竟以“八金”的價格買下一位兼有“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三種身分的女性。這些女性“甫出樂戶,即登鬼錄”。(出自《呻吟語》)
想起這些皇族前輩的悲慘遭遇,玉清不免心下慘然。若是在那個時節,自己作為郡主,也就值五百錠金子吧?
忽聽得孫孝祖義憤填膺的說道:“古來女子首重名節,二帝蒙塵,金人*,數千宗室女子,如朱皇後般守節自盡的不過了了十餘人,真是玷汙了我大宋列祖列宗的顏麵!可憐徽欽二聖困坐五國城,這些不知廉恥的女子,真真叫人氣滿胸膛……”
玉清心中覺得女子自應守節,若是自己到了那一步,一定懸梁自盡,也不肯有辱名節。但這話在表哥口中說來,卻怎麼總覺著有點不對味兒?
“放屁!放狗屁!”雅間門上一聲大響,一個人撞倒了屏風,跌跌撞撞的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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