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醉酒(1 / 2)

楚風睜著惺忪的醉眼,戟指罵道:“徽欽二帝昏庸無道,你不罵;張邦昌、秦檜奴顏媚骨屈膝事敵,你不罵;卻對著一群長在深宮不諳世事的女子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玩意兒?難道天下興亡就係在女人的褲腰帶上?男子漢大丈夫,不拿起武器抵抗,不能保護父母妻兒,遇到強敵就下跪,雙手將妻子女兒奉上,事後卻要怪女子不守貞潔,天下間竟有這種道理!我呸!”

“你你你、你敢誹謗君上,大逆不道!來人呐!”孫孝祖白皙的臉脹得通紅,“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侮辱先皇,豈不是反叛麼?”

“我草泥馬!”楚風的負麵情緒突然爆發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突然穿越到南宋滅亡的前夜,要考慮三千多人的生活,要發展科學技術,還要小心翼翼的躲在宋元雙方的夾縫中,雖然神經大條,但這些壓力的負麵效果在心中積累,直到現在,被孫孝祖推卸責任把矛頭指向無辜女性的一番話徹底點燃。

楚風捏著拳頭,踉蹌著朝孫孝祖衝去,他腳步錯亂,雙眼赤紅,就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牛,把玉清郡主嚇得花容失色。

孫孝祖臉色蒼白,往旁邊一閃。

“不要傷了小姐!”一個嬌小的身軀撞了上來,楚風酒後,身子是虛浮的,一撞之下打了個趔趄,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軟軟的倒下了。

撞倒他的女子身材不高,但嬌軀玲瓏有致,身著輕羅褥腰佩玉環綬,膚色白如細瓷,瓜子臉上嘴唇薄薄而微翹,顯得特別的俏皮,正是玉清的貼身丫環紅鶯。

此刻她張開雙臂護住郡主,就如護崽的老母雞。

三人驚魂未定,正待叫人,卻聽得楚風躺在地上,發出陣陣鼾聲。

這時候孫孝祖的小廝才急急忙忙的跑上來,孫孝祖怒氣衝天,當下就給了他一巴掌,“出了這麼大事你還不來,眼裏有我這個主人嗎?!”

小廝心頭委屈啊,剛才要留在這兒,你說有紅鶯玉手執壺,不要我服侍,我在樓下正和賣唱的姑娘說幾句體己話兒呢,咋知道上麵鬧成這樣子了?

不過主人動氣下人絕不能回嘴的,小廝做好做歹賠小心,孫孝祖威風夠了才從懷中摸出張名帖:“你拿我的帖子,把這莽漢送到泉州府,重重辦他個大逆不道的罪名!”

大逆不道?那可是首惡淩遲再誅九族的大罪啊!不知怎的,玉清忽然心下一軟,柔聲向表哥道:“此人可惡,但似乎罪不致死,不過是個酒瘋子,兼之海外莠民不懂禮義,送首縣訓誡一番,叫他知道大宋王法,也就罷了。”

“哼!”孫孝祖冷笑著站起來,一甩袖子,竟然揚長而去。表妹是郡主之尊,現在不趁著少年情濃把夫綱立好,將來成親之後還不騎到自己頭上?故而狠一狠心,扭著脖子蹬蹬的走下樓去。

玉清自然不知道他的彎彎心思,女兒家柔腸百轉,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表哥為了個海上行商吃醋,卻把我看作什麼人了?

紅鶯攙扶著玉清,朝地上的楚風努一努嘴,“郡主,這個壞人怎麼辦?要不要叫人押到泉州府去,狠狠打他一頓板子?我看過知府老爺審案,那毛竹大板子,揍人可厲害了,劈裏啪啦打上一頓,皮開肉綻的半個月都好不了,保管叫他再也不敢放肆。”

“你呀你,這張小嘴,將來看誰娶了這隻小夜鶯!”被紅鶯夾七夾八一通胡纏,玉清的煩惱去了一半,春蔥般的手指在丫環的翹嘴巴一點,展顏笑道,“海客不知禮,和這樣粗人計較什麼,咱們回府去,別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