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政(3)(1 / 3)

周姝君心態上的自卑以及顧憐身世的一點自暴自棄,讓她反而很滿足許進臣營帳之下的蹂躪(摧殘),這讓她有如釋重負的快感,或者說,懷著贖罪之類奇怪心思的她,反而在許進臣毫無情感的歡愛下,找到了放開罪孽的自由和歡愉(自虐?)。

許進臣拒絕周姝君隨軍服侍是出於自己對身邊女人的愛惜,但在周姝君看來則是對她冰冷的拒絕,甚至,當她回想起自己營帳下承歡之時肆無忌憚的放縱,那種來自傳統深處的道德禁忌,讓她在被拒絕後,心理落入更深的自卑當中,認為許進臣已經更加瞧不起她。

雷瓦爾戰役之後,許進臣的軍隊急劇擴充,訓練、整編、整軍,許進臣數月不得返家。接下來的奧德戰爭,因為馬哈杜爾的“寬線和騎兵突襲戰略”(注),缺乏優秀將官的許進臣不得不在寬廣的戰線上疲於奔命,更沒有時間回家了。

周姝君獲得名分,卻在許府等待半年不見許進臣歸家,想當然地認為,不缺女人的許進臣因為厭惡她的存在,連家都不想回了,這種想法,讓她不僅在心理上無地自容,就連許進臣的妻妾,也覺得無顏麵對。至於許進臣接納她的緣由,她心底已經接受隱約的傳言:這是政治上的需要,許進臣需要她的哥哥向朝廷傳話。

心底的淒涼,讓周姝君很容易接受來自張浪的安慰,同樣飄飄蕩蕩的心,很容易產生共鳴和共勉,兩人交往頻繁了。周姝君與張浪的交往,雖然沒有刻意隱藏,卻也有些偷偷摸摸,畢竟,當時的社會氣氛,即使心懷坦蕩,也無法做到不顧忌世俗禮法的程度。他們半遮半掩的交往,不僅許府的人,就連民間,也開始出現他們之間的閑話,而這種閑話,哪怕傳的再遠再離奇,當事人卻總是蒙在鼓裏,因為人們總會背著他們,而他們自己,因為心底問心無愧,反而從來不會考慮到這一點。

許進臣在前線接到周姝君懷孕的消息,還來不及高興,流言接踵而至,經過長途的轉述,其中有了更多的不堪言論,激憤的許進臣幾乎當即就要下令處死這兩個讓他顏麵掃地的人。隨即考慮到南亞的形勢(周頓平的影響力),以及心底對周姝君的信任,許進臣慢慢冷靜下來,他派出心腹送信給後方的族人,讓他們留意流言的真相。

周姝君得知張浪與蔣家聯姻,打心底為這個最親密的朋友高興,她的神情是如此真誠,以至於奉命偷偷觀察他們交往的許舒娟(許進臣的族妹)完全相信他們是無辜的了。許進臣得到許家傳回的報告,終於鬆了口氣,但心底的不快卻再也不能抹去,哪怕隻是流言,任何人也不願意自己的家事被這樣四處宣揚。

“小鳳兒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沒有她安排的事情,將周姝君許給張浪不是更好?如果周頓平瞧不起張浪的地位,我讓張浪做我的副官就是。”許進臣惱恨肖鳳芷的安排了。

張浪得到周姝君的祝福,心思安定的同時,卻也有些莫名的失落,作為男人,他還是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得到自己婚娶的消息時候有那麼一絲傷感的,哪怕他對這個女人沒有非分之想。

蔣家家財已經躋身帝國本土的一流商業世家,心態卻是石珠鎮的土財主,暴發戶的心理很可怕,雖然張浪還是個編外的軍官,卻受許進臣重視,在南亞眾商會中也是爭相巴結的大人物,在蔣家看來,正是炫耀自家財勢,表現自身實力的機會,這場婚姻的準備極盡奢華,恨不得把中華文明所有的婚嫁程式走遍了才罷休。

蔣家的隆重,讓不堪繁文縟節的張浪幾乎精神崩潰,向周姝君尋求安慰的次數更頻繁了。許進臣得知張浪“死性不改”,又不能真正下文訓斥,隻好以軍令督促張浪盡快完婚並趕回前線。張浪巴不得盡快結束禮儀上的折磨,拿著許進臣的督促函找上蔣家家門,恨不得即刻抱著新娘子回家,然後奔赴前線,繼續他如魚得水的浪蕩生活。

既然在排場上沒有時間做的更豪華,蔣家隻好勉為其難地拿許進臣的督促函做戲,把張浪誇獎成許進臣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仿佛沒有張浪,許進臣就不能打仗了似的。南亞幾乎所有外姓商人(商團)都出席了婚慶儀式,這個“倉促”的婚禮,讓拉傑沙溪乃至整個南亞都回味了許久,認為這是他們見過的曆史上,世界上最豪華的婚禮——據說花掉了上百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