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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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啟航得知蘇宴和蘇勁離婚的消息時,事情已成定局。他氣的手腳哆嗦,一句話不曾說,人先暈了過去。
蘇勁縱然滿懷歉疚,可此時也隻能對不起了。能瞞則瞞,瞞不住,他也隻能接受。好在搶救及時,並無大礙。
蘇啟航從醒過來便誰也不理,難得的耍起了小脾氣。蘇勁要陪床,他把東西摔的震天響,強烈的表示他的不滿。
蘇勁隻能撒嬌耍賴:“爸,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生我氣了?你不是說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怪我嗎?你說話不算話。”
蘇啟航瞪著眼道:“你這分明是要氣死我,少在我跟前裝,回家看顧你的蘇意去,我不用你管。”
蘇宴倒是不複從前的冷漠,雖然仍然話不多,可他一直盡心盡力的守在蘇啟航的床邊。他能瞧出來,蘇啟航是打心眼兒裏心疼蘇勁,打發她走,一是心疼她,二是體諒她要照顧蘇意,三麼,他是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
蘇宴將蘇勁勸出了病房:“你回去吧,這裏有我呢。”
時隔兩年,再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蘇勁心裏泛起格外的酸澀。她隻好道:“回頭我來替你。”也不跟他客氣,轉身走了。
蘇宴倒是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天。什麼事都是想的美,真正實行起來,效果總是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大打折扣不說,預想中自己能夠全然承受,完美演繹,但真的要掩藏好自己的感情,裝做他和她退到很久以前,並不那麼容易。
蘇宴進門,蘇啟航已經坐了起來,正試著倒水。他沉默的走過去,搶在他之前握住壺柄,倒出水,還用手試試溫度,這才遞到蘇啟航麵前,道:“爸。”
蘇啟航不無愣怔的抬眼看他。
蘇宴一點都不意外他會有這樣的神情,但他不為所動,很清晰很堅定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蘇啟航被這三個字激怒,將手裏的杯子朝著蘇宴就潑過去,恨聲道:“你不是有骨氣嗎?你不是恨我嗎?你不是從沒把我當成你爸,而是一直當成你的仇人嗎?別叫我爸,我承受不起。”
蘇宴沒躲,好在水不燙,他一任那水滴滴答答的順著頭發往,流過兩頰,直往價值不菲的西服外套上淌。這還不算,他竟然雙膝一彎,徑直跪在了蘇啟航麵前。
蘇啟航手直哆嗦,指著蘇宴半晌才道:“你既然還叫我爸,那你就說,你為什麼要和阿薔離婚?說,你是不是外麵有女人了?”
都是男人,也算最了解男人,蘇啟航實在想不出蘇宴還能有什麼借口。
蘇宴哭笑不得的道:“我這半年一直躺在病床上,和個活死人差不多,上哪兒有女人去?您就算要栽贓,也給我找個合理的借口成不?”
蘇啟航哼一聲道:“誰說你的桃花債是這半年欠下的,從前的呢?那個姓沈的丫頭為什麼來找你?是不是她逼你和阿薔離婚的?還有你的那個女秘書,叫什麼甜絲絲的。”
蘇宴從不知道蘇啟航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麵,他臉色一凝,道:“不是。我的秘書就隻是秘書,我不是你。”
“混帳,你就這麼跟你老子說話?”蘇啟航抬手就朝蘇宴的臉上扇去。
父子多年,總是相敬如賓,蘇啟航從來沒對蘇宴動過手。蘇宴不是不怨恨的,他甚至想,這樣的父親不如沒有,因為他們根本不像父子。他有時候挺羨慕班上那些調皮搗蛋的男同學的,他們犯了事,父親操著手臂粗的棍子是來真的打的。
可打的再狠,那也是父子。他們再怨恨,提起父親來,既有畏懼,又有崇敬。
而他呢?不管他表現的有多好,又有多壞,蘇啟航從來都不拿正眼看他。當年男孩子們都偷著吸煙,以示自己已經獨立,開始反叛父母、反叛青春、反叛世界。越是偷偷摸摸,這種反叛越有滋味。
可蘇宴是明目張膽的吸煙。
蘇啟航都沒說過一個字。
其實蘇宴寧可蘇啟航狠狠揍他一頓。
他從不奢求蘇啟航像寵蘇勁那樣寵他,他知道他是個男人,是個男子漢,不是嬌柔可愛的女孩兒,他不需要那樣捧著、珍惜著的疼寵。
可蘇啟航什麼都沒有。
即便他把蘇宴領回了家,可蘇宴恨他。他情願自己是個沒管的孤兒,哪怕他長歪了,偷盜、吸毒、打架、強劫,無惡不作,他也不想要這個徒有虛名的,如同冷庫一樣的家。
時隔二十年,蘇啟航第一次打他。蘇宴眼睛裏熱辣辣的,像是針紮的一樣。他還沒哭呢,蘇啟航先放了悲聲:“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把阿薔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