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現在是十二月初,農曆十月二十日。
蘇娉聽出他的意思,默不作聲吃著桂花糕,權當沒聽見。
她坐在椅子上,對倚著桌邊神色倦懶的男人說:“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陸長風頷首:“隻要不違反紀律,不泯滅人性我都能做。”
“……”她認真道:“你知道為什麼我二哥對你印象不太好嗎?”
“嗯?為什麼。”這件事陸長風也很費解,總不能是因為沈青雪一開始就知道他覬覦自己的妹妹吧。
“因為你這張嘴。”蘇娉誠懇道:“陸副團長,你以後也許可以向政委的方向發展。”
陸長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倒是不惱,好笑道:“我記得剛開始你是很怕我的。”
現在怎麼還能堂而皇之調侃他了。
這轉變,嘖,真夠快的。
“你說可以來我家入贅,”蘇娉眼睛笑成月牙兒:“忽然就覺得你沒有那麼可怕了。”
“?”陸長風這回沒想明白了。
後來問了何忠才知道,因為上門女婿大多是要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他那恐怖的氣場在小姑娘這突然就降了一大截。
“說吧,要我做什麼。”他隨手在褲腿上擦擦糕點渣子,看到小姑娘吃完,沒地方擦手,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蘇娉:“……你幫我把藥櫃抽屜都拉開,上麵的標簽讀給我聽,再看看裏麵的藥還有沒有。”
沒有的就想辦法補上,山上挖不到就讓他們去一趟鎮上藥房,抓點藥回來。
現在農村看病基本上都可以報銷的,開支都是生產隊上報到公社,有時候公社也比較困難,撥不下錢款,就是赤腳醫生自己想辦法去山上挖藥。
現在的人都很純粹,這些赤腳醫生有的把自己的積蓄都貼補了進去。
她手裏有部隊發的工資和津貼,雖然是按照實習標準發的,但也能買不少藥材。
陸長風走到藥櫃前麵,他逐一拉開——
“茯苓,還有一半。”
“車前草,一小把。”
“烏頭,沒有。”
“毛薑、白蔻,有半抽屜。”
蘇娉從醫藥箱裏拿出紙筆,把這些都記下來,等男人念完了她也寫了半張紙,然後補充了一些常用的藥材。
“這些是需要去藥房購置的,等瑩瑩回來,你幫我把這張紙交給何同學。”
“我行李袋側邊有錢票,幫我都給他。”
“你倒是信任我。”陸長風啞然失笑,現在連行李袋都讓翻了,果然關係不一樣待遇不一樣。
“我這裏有錢,我交給何忠讓他和夏同學一起去。”
“去鎮上來回要三個小時,正好可以在那裏吃午飯,他們應該是很樂意的。”
夏瑩現在很珍惜和何忠相處的每一分鍾,回了學校就沒這麼自在,而且她要努力學習朝優秀學生的名額衝刺了。
隻有一直穩居係前三,畢業後檔案上才有好看的評語,這些都是她以後往上走的資本。
聽完他的話,蘇娉也沒有反駁。
隻說了一句:“好。”
夏瑩他們一個小時後才從山上回來,沒敢往深處走,隻在邊緣轉了轉。
收獲也不少,藥簍子也裝滿了,回到院子她把草藥倒出來洗幹淨,然後鋪開放到竹箕裏晾幹。
“缺這麼多?”拿到蘇娉給的單子後,她沒有猶豫:“我跟何忠兩個人去就好,不過來回挺久,我們下午才能回來了。”
“沒關係呀,你們在鎮上國營飯店吃飯嘛,陸長風拿錢和票去了。”
夏瑩敏銳捕捉到她的稱呼,似笑非笑:“陸長風?阿娉,你這改口的很快噢。”
之前還一口一個陸副團長,聽著就疏遠。
蘇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底都是坦蕩:“總不能一直那樣叫他呀,太不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