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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簇擁著池錦念和元韶,來到一處水上涼亭。夕陽西下,四周的水麵被撒上一層金光,微風拂過,波光粼粼。
池麟也已經除去了昔日金冠錦袍,換做平常人家的打扮。
池錦念抬手扯了扯元韶的衣袖:“師尊。”
元韶順著池錦念的視線看過去,見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立於亭下,腰背停挺得筆直,背對著她們負手而立。元韶索性抬手,將池錦念那雪白的柔荑捏在掌心,溫熱的觸♪感從手上蔓延開來,似乎是想告訴對方,有自己在,沒關係。
池錦念舒了一口氣。因為提前和池麟商量好了,所以她的心還算安穩幾分。她任由元韶牽著她往前走,進了涼亭,輕聲喚了句:“爹。”
池麟聞言,轉過身來。
池錦念抬手介紹:“這是我師……”不等她說完,池麟就打斷了她:“你就是我女兒自己認得師尊?”
元韶見狀,抱拳一禮:“長青門,元韶。”
池麟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把臉撇到一旁:“哼,無非就是生得一副好相貌,我看也沒什麼不得了,真不知道這丫頭看上了你什麼!”
一句話,讓空氣安靜起來。池錦念的聲音,撒嬌中又帶著埋怨,喚了聲:“爹!”
繼續誇繼續誇,別停啊!
“哎呀,知道知道!”池麟擺擺手:“人家是你請回來的,我不難為她!”隨即拉椅子坐下,才抬眼撇了一眼元韶:“坐啊。”
池錦念把元韶牽過來,自己坐在池麟的邊上,讓元韶坐在自己的另一側。
池麟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隨即好似突然想起什麼,抬眸看向元韶,晃了晃手裏的酒壺:“會喝嗎?”
“爹!”池錦念攔在中間:“哪有剛來就讓人家喝酒的啊!”
眼神裏仿佛在說:之前也沒提喝酒的事啊,你咋擅自加戲呢!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池麟推開池錦念:“酒品即人品,不好好看看人品,為父怎麼放心把你交給她啊!”接著,池麟又再次看向元韶:“年輕人,喝點兒?”
“好。”不顧池錦念的阻攔,元韶雙手托起酒杯,遞到池麟麵前。池麟也不客氣,酒杯不算小,直到酒水從杯子裏溢出來,才停下手。
當然,這期間池錦念喊了好幾次“夠了夠了”,可二人皆像是聽不見一般,一個繼續倒,一個跟著接。
元韶將杯子收回,池錦念小聲與她說:“師尊,喝不完就倒掉,沒關係。”
元韶輕笑了一下,隨即手一揚,任由杯中酒順著自己的喉管,緩緩湧入腹部。
酒是好酒,品色香醇,回味清甜。可也確實是烈酒,辛辣的口感不容忽視。
飲完後,元韶將酒杯倒置,示意池麟,自己已經飲盡。
池麟見狀,手中的酒壺落在桌上,大喝一聲:“好!”隨即開懷地笑出來:“難怪我女兒非你不可,年輕人果然有幾分驍勇。”
隨即他竟然一把將池錦念推開,自己坐到對方的位置上,又給元韶倒了一杯酒,邊倒還邊說:“你是不知道啊,我女兒在家,五句話四句都是關於你的。自從有了你,我這個爹在她心裏的位置,那是一落千丈!”
池錦念突然被猛地池麟擠走,隻得坐到元韶的另一側,可剛沾上凳子,就被池麟的一句話嚇得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侍女趕緊上前扶起她。池錦念以幽怨的眼神看向池麟:之前商量好的劇本裏有這句嗎?不是該詢問元韶修煉的進程嗎?你怎麼亂改台詞!
可池麟卻不以為意,看了池錦念一眼:“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怎麼我這個當爹的還不能說你兩句了嗎!你看看你那個屋裏讓你擺的,哪有一點姑娘家閨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