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準備的嗎?

沉默半天,元韶突然輕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池錦念的臉頰:“小騙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池錦念緊張地咽了一下,就見元韶俯身貼在自己的耳側,低聲說了句:“不過你的小把戲,我很受用。”

低沉的聲音縈繞在耳畔,溫熱的呼吸落在池錦念的耳廓上,她的脖子最是敏[gǎn],從來別人碰不得。此刻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流,一直紅到耳尖。

尤其是耳垂,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話音落下,元韶稍稍後退,在對上對方紅蘋果般熟透的臉頰後,也不再糾纏,手一鬆就把人給放了。

徒弟膽子小,還害羞。她若是逗得急,隻怕又會給人嚇跑了。

池錦念臉頰滾燙,重獲自由後,便想給自己倒杯茶去去火,於是便快步往裏間走。可一抬眼,入目的景象卻再次把她的一顆心沉入穀底。

她的房間怎麼變成這樣了!雖然沒在這睡過幾次,可池錦念分明記得,她這屋幹淨得很,根本沒有這麼多——畫!

掛在牆上的,立於桌側的,屏風上,窗簾上,就連床邊的紗幔上,都用精巧的繡工繡著差不多的紋樣。

畫麵上女子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隨風飄揚,一雙桃花眼,眼角還帶著一顆暗紅色的淚痣。

原本擺在博古架上的珍珠缸、瑪瑙碗、琉璃花尊,都被原著池錦念砸了個粉碎。所以那架子從池錦念住進來的第一夜開始,就是空蕩蕩的,甚至還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而現在,架子上被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泥人。

有的執劍下山,有的手持書卷,有的立於花叢之中,眼睛注視著花朵上的蝴蝶。主人公,與那畫像上之人特征完全一致。

池錦念看了看畫,看了看泥人,又看了看元韶。

“師尊,你能聽我解釋嗎?不是你想得那樣!”池錦念緊張得出了汗:“采薇!采薇你給我進來!”

采薇這才推門而入,視線環過屋裏,像是吃驚一般,趕緊跪下`身去:“大小姐對不起,是奴婢一時疏忽。”

池錦念剛要開口,就被采薇的聲音給堵了回去:“您此前從不輕易讓人進您這臥房,這段時間您又不在,奴婢們也是不敢擅自做主進來,這才一時疏忽忘了幫您收拾,還望大小姐責罰。”

“!”池錦念一個踉蹌沒站穩

采薇是說,她的房間一直就這樣的意思嗎!

胡說,不是的!

采薇見池錦念動了氣,趕緊低下頭去:“大小姐恕罪,是奴婢失言。”隨後將身子轉向元韶,故作解釋:“元仙師不要多心,這屋裏平時不是這樣的,是奴婢的疏忽,都是奴婢的錯,與大小姐無關!”

麵對采薇的越描越黑,元韶倒是看不出生氣,反而笑著戳了戳池錦念的肩膀:“小姑娘怪可憐的,你不要和她們生氣了。”之後故意拉長的話音:“我-知-道——阿念最愛幹淨了,平日裏一定是個整潔利落的姑娘。”

小姑娘嘛,都愛麵子的。臥房裏的小秘密被發現了,肯定是不高興的。元韶索性耐著性子,彎下腰來哄她,裝作看不出這滿屋的東西都是照著自己的模樣所製,安慰道:“不就是多擺了幾個泥人嘛,沒什麼大不了的。阿念你給我說說,這是哪個畫本子裏的人物?”

見元韶沒發覺畫上主人公就是她本人,池錦念還算鬆了口氣。轉身問采薇:“我爹呢,什麼時候開飯啊!”

采薇再次福身:“老爺派人來傳話,小廚房已經準備好了,何時開席都看元仙師的意思。”

池錦念一心隻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趕緊催促道:“那就現在吧。等下我還要送師尊回去呢!”